她拖着剑,目光坚定的走了出去。
她站在拔地而起的主殿门前,并且从高处她可以俯瞰到整个断层谷底,一个巨大的血阵也在逐渐形成。在鲜血逐渐覆盖昔日欢灯结彩的城市时,灰蒙的天空中,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正在疯狂大笑。
笑声尖锐而刺耳,就像细小的刺,刺得耳膜发疼。
舒宁握紧了手中的刀,冷斥一声:“桎梏!”
桎梏吼了一声,趴在地上,舒宁熟练的爬上去。凌厉的风穿过她耳畔,一路向后,与她背道而驰。
反手握住刀,正当她想一击必杀时,殷龇听到风声,转过身,露出了苍老的容貌。如同一颗嗮干的黑枣,他脸上的皮肤皱缩了起来。
舒宁目光一凛,加起了力气。然而殷龇张大眼睛,嘴巴张大,毫不畏惧的抓住她挥过来的刀。他抬头一嗅,陶醉说:“好纯净的血脉!一定,一定能飞升!”
“那你先去死吧!”她压下刀,飘在了空中,一跃,站在了自己的剑上。桎梏得到她的眼神,张开虎口,“嗷”了一声。
殷龇浑浊的眼睛左右看了一圈,干枯的双手四处摸索。虽然他已经是大乘期的高手了,但是眼睛看不见,根本不是动作极为迅速的桎梏的对手。也不过一恍惚间,桎梏就将他踢下高空,踩在了脚下。
“碰”的一声巨响,殷龇不受控制的吐出一大口黑血。
舒宁握住剑柄,将剑架在他脖子上,质问道:“这不是你和你父亲的心血吗!?创造一个美好的环境,让魔族的人真正站在阳光底下!”
殷龇大字型躺在凹凸不平的地上,发出沙哑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心血?”他语气一沉,“傻瓜的心血才是,我的目的不过是得道升仙!”
“救救我……”
“救命啊……”
附近躺在地上痉挛的人纷纷朝着她伸出手,状况像极了地狱里不停挣扎的恶鬼。舒宁捏紧的手不停地颤抖。桎梏古老的声音爆发式的喊了一声:“吵死了!”
“看见了吧,这些不过是苟且度日的魔族啊。养了他们那么久,与其让修真的人享用,不如让我利用了。”殷龇风轻云淡的说着,“你就是父亲一直等的人了吧?”
“你和你父亲,一点都不像。”舒宁手腕一松,锐利的剑锋插进他的肩胛处。殷龇却没有多大感觉,只是闭上了一片白色的眼睛,胸腔里闷出笑声:“多愚蠢的种族啊,一直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固守着那一点不值钱的自尊。明明就是坏人,还要放下刀。”
“呵,”舒宁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什么叫追求。”她拔出剑,尖端沾上了黑色的血。
“是不是杀了他就能阻止阵法的完全启动?”舒宁看向桎梏,桎梏甩了甩头:“理论上是的。”
舒宁露出Yin森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从前的模样。她双手握住剑柄,殷龇这时候突然发声说:“如果你真是能带来光明之人的话,这次请你一定要成功。”
他抬起手,伸向天空,在舒宁挥刀的一刹那,他的呼吸突然停止。紧接着,以舒宁为中心的血阵形成。
源源不断的力量从地底涌上来,舒宁双目赤功,滴着血滴的长剑从她手中滑落。
天空中紫色的雷声滚滚而来,桎梏扬起头,煽动翅膀,迎了上去。当第一道紫雷被挡住时,其余掩藏在血云中的紫雷立即显现出了
舒宁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浑身被定住,目光呆滞。她最后的记忆,停止在一道蜿蜒前行的紫雷一下子就击中她的一刻。
脑中出现了无数的记忆片段,有些是她的,有些是她附身的各种人的。这些片段交杂在一起,最后定格在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阮玟灿烂的笑容被瞬间放大。舒宁大口喘着气,从噩梦中惊醒,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偌大的房间里,暗香浮动。
桎梏趴在床下,安然睡着。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完好的身子有些疑惑。明明她记得在突破的一刻,引来的天雷已经把她劈得外焦里嫩了才对。
而现在,她却好好的睡在床上。
她光着脚,推开古朴的门,外边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一排排穿着统一黑色衣袍的魔修。她看下去,每个人的实力都不弱,甚至其中有一两个也是化身期的。
她呐呐的开口:“你们是?”
为首的一个单手抱胸,恭敬说:“回禀王上,我们是隶属殷长老门下的护卫队。殷长老说,如果王在这几日出现,就让我们誓死追随王上。”
“我等,愿追随吾王。”
整齐划一的动作配上雄浑的声音,惊醒了附近酣睡的乌鸦。乌鸦怪异的叫了几声,然后飞走了。
“殷龇?”舒宁疑惑的问。
“是。”
身着黑色的骑士装的俊郎男子半低下头,语气恭敬。舒宁半敛着眸,渐渐明白了一切事情。
“你叫什么?”
“回王上,卜零。”
卜零抬起头,即使在黑夜中,他那双眼睛也是熠熠生辉。
“现在召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