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多费些心思指点。小弟想着, 既然资质平平,就得笨鸟先飞,多下些功夫习学,才不辜负了父皇的期待。”
元承柏闻言,鼻孔间哼了一声。
这是笨吗?打得好一手示弱牌!又是“小弟”, 又是“笨”的!你这是向哥哥我示威父皇十分在意你,将所知倾囊相授吧?
一想到自己从小就不被父皇待见,连名字都是父皇随意指点了翠微轩外面的一棵柏树起的;如今除了在朝堂上,几日都难见父皇的面,元承柏便恨得暗咬牙根。
他瞄了瞄元幼祺越发俊美的脸,还有劲瘦的身材,脑子里晃出来“小白脸”三个字,于是呵呵笑道:“虽说国事繁忙,九弟你也得多多保养身子啊!不然,年纪轻轻的损伤了根本,耽误了子嗣,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既然在旁的方面不能占了上风,怎么也得寻个由头让对方心里不痛快。这就是元承柏的小心思。
元幼祺闻言,微怔,继而笑道:“多谢三哥提醒!小弟自幼习武,身子骨还是挺结实的。”
元承柏见她绝口不提子嗣之事,更是偷笑,心里面则暗戳戳地将这位新太子归到了“不行”那一行列里。
当了太子又能怎样?没有子嗣,看你将来如何交代!
元幼祺自幼被韦贤妃和顾蘅悉心教导,识人见事较同龄人高明不止一分两分。她又很聪明,便是比她年长的人,只要不是那等老谋深算的,内里的心思她多少也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就如眼前元承柏这副心里幸灾乐祸,面上还佯装好心的模样,早被元幼祺看得通透。不过,她倒没太放在心上。
她记得顾蘅曾经教导过她——
民谚说“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有些人看似吵吵嚷嚷的,比谁都不安分,瞧着也不让人放心,但这种人所有的心思都在明面上,他能坑人害人的勾当亦有限,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危险的,都防着他。
而令有一种人,他们表面上比谁都像好人,谁都相信他们是无害的,然而,实际上,他们才是真正危险的。因为他们的心思太深,寻常人根本就摸不透。
显然,在元幼祺的眼中,元承柏就是头一种人,所谓“会叫的狗不咬人”。
这么说自己的哥哥,实在是不恭敬,不过,话糙理不糙。
想想元承柏其人,连被封个没实权的亲王都能乐得合不拢嘴,连魏帝讽刺他“兄友弟恭”而赐的封号“恭王”都分辨不出来,他又有什么不得了的呢?
充其量,就是讨些嘴皮子上的痛快罢了。元幼祺觉得,实在没必要与他认真计较什么。
韦贤妃说,这个太子之位来得太过容易些了,所以,凡事更要多加谨慎。
元幼祺深以为然。所以,她对魏帝、对宫眷、对群臣,甚至对寻常奴仆,都比过去更加的谦逊和气。
日积月累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位新晋太子的印象极好。此事后话。
此刻,元幼祺觉得没必要再与元承柏聊些没滋没味的话题,她得了魏帝的吩咐,正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她于是恭敬地向元承柏道:“三哥还要去翠微轩问安,小弟便不叨扰了。请带小弟向令妃娘娘问好!”
元承柏见她对自己这般恭敬,虚荣心登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道元九也不过如此,这么软绵绵的,备不住连元二都不如。
他心里一高兴,面上就更透出倨傲来,大喇喇地一拍元幼祺的肩膀:“九弟放心,问候定会为你带到!”
元幼祺被他拍了肩膀,心有不悦。无论序齿长幼如何,如今在名分上,她都是太子之尊,元承柏只是亲王爵位。何况这还是在宫中,就是与自己最亲近的七哥,也只在私下里对自己这般拍拍打打的。
元幼祺自问与元承柏还没那么熟呢!
但甭管心里咋想,她面上还是一派恭谨。
直到彼此别过,元承柏带着侍从走出去挺远,才恍然醒过神来——
他来的方向、去的方向,只要是个长眼睛的,就能看出来不是奔着翠微轩的方向。
元九还让“带小弟向令妃娘娘问好”!他绝对是故意的!这小子,太贼了!
想到不知不觉中竟被元九捅了一刀,这会儿那小子说不定还在偷笑自己蠢,元承柏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心里暗骂着,狠狠踢开了脚下的一块石子。
他的贴身内监见状,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又发狠了,这会儿可不敢惹这主儿。
禁宫紧西北角处的一座破败宫殿,经年累月的鲜有人来。
这里曾经是前朝的冷宫所在地,不知多少无辜人或老死、或疯死在这里。日久天长,宫中人都嫌这里晦气,除了偶尔会有当值的侍卫巡逻之此,谁会没事儿跑到这儿来?来会冤魂厉鬼吗?
不过,元承柏今日的目的地倒是这里。青天白日的,冤魂厉鬼自然不会出现,他要会的,是霍美人。
这不是两个人第一次偷.情,自一个月前在宫中偶遇闲逛的霍美人,且被丢了几颗眉眼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