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敦拉起来儿子的手,“我这些日子来, 夜夜疼得难寐, 伤口你如今也见着了,这巫术之烈性,我也该剩不得几日了…”话落,她咳嗽起来,喘息不急。
达达尔忙在一旁拍着她后背,“额吉, 你别说这些。吃了药,才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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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博金河来过之后, 蒙哥儿日日便在行宫偏殿, 关起门来与哲言和昂沁议事。凌宋儿只被他嘱咐着好生休养, 事情不让她管, 见面也少了些。每每只晚上等他回来寝殿, 才能与他说得上话。
凌宋儿试探着几回, 他与哲言他们商议着什么,他却也不肯说。只道让她莫要忧心。
这日一早,有兵士从商道上入了些新货, 茶叶、熏香、花瓶都送来了凌宋儿屋子里。猪rou、鲜笋、新鲜瓜果都送去了叶明的厨房。
凌宋儿午膳便尝了一次鲜笋炒猪rou,胃口大好,一口气吃了两碗米饭。过了晚膳,方才又让叶明备好了无花果猪骨头汤,亲自端着送来了偏殿,本想着劝他早睡。走到门口,却听得他声音在屋子里。
“自南边杀入汗营,最近达达尔营帐…”
他这是要攻打汗营了?她听得心惊,直再凑得近了些。却是哲言的声音又道,“西南角靠着牧场,有条小道儿,我们从那入。便也不惊扰太多汗营的人,直捉拿了达达尔,便出来。由得大汗也难寻踪迹。”
昂沁也跟着道,“哲言打头阵,我便在后掩护,若有人来接济,射杀!”
听得“杀”字,凌宋儿手中颤了一颤,两碗羹汤没端得住,全打碎去了地上。她忙扶着腰身下去收拾,眼前屋门却吱呀一声被人从里拉开。
蒙哥儿行出来,见得地上狼藉又看她蹲着身子,忙去将人扶了起来。“让别人来。”
他直又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叶婆婆今日做了无花果猪骨汤,我想着清心润肺,该和你一道儿用了好入眠的。”她说着只看了看地上狼藉,“这下该也用不了了…”
“白费了今日送来的鲜猪骨。”
蒙哥儿身后,昂沁和哲言也都跟了出来。见得凌宋儿在,二人方才双双一拜,“赫尔真,天不早了。事情明日再谈,也该和公主早些休息。”
蒙哥儿对二人点了点头,见得他们二人走开,方才扶着人进来了偏殿。桌子上还摆着汗营地图,被他大掌一抹收去了一旁柜子里。凌宋儿自扶着桌边坐下,方才问了起来。
“我也是方才听到了些许,你们要攻汗营?”
蒙哥儿眉心一蹙,回脸过来却是笑着望着她,“不过是做个筹划,你不必忧心。”
他越是这么说,她便越不能不忧心,“到底阿布尔大汗是你养父,你手上兵权也是他交予你的,这样是否会有些不妥?”
凌宋儿听着他呼吸深沉,却是压着气息走回来她身边,扶着她又起了身,“别想太多。走,我们回寝殿歇息。”
她只好顺着他,如今身子重了,却也无法与他争拗。直被他扶着一路往寝殿里去。蒙哥儿一路无话。她也没想着该说什么。
回了屋子,落落来伺候了梳洗,一道儿躺在了床上,她方才道,“好似从赤岭回来,你便也不大乐意和我说话。”
“可是已然看厌倦了,你的事情,装在心里,和哲言说,和昂沁说。便也不愿再和我说了。”
她听得身边的人深吸了口气,却是没叹出来。侧脸望了望他。他一双明目正望着屋顶,却也是在听着的。嘴角垂着,透着几分执拧倔强…
“你越是不说,我只越是担心。”
“你若…”
她话没完,便见他翻身过来,直直望着她。“闭嘴。”
没反应得及,唇瓣儿沦陷,随之齿舌交缠。她慌了神,身子敏感,不过一瞬便被他占了去。他的滚烫,他的炽热,全灌着气力涌入她的身体。到底是经不住的,她yinyin泣泣,末了方才被他拥入怀里,揉着肚腹小声安慰。“弄疼了?”
“哪里不舒服?”
这回轮着她没了话,直安抚着腹中小人儿,钻在他怀中。太累,意识方才渐渐模糊。
次日醒来,身边蒙哥儿早不见了人。凌宋儿撑着身子起来,腰间酸楚难耐。腹中小人儿饿了,她忙叫了落落来伺候吃食。
用了早膳,出来自己屋子往下看了看。却见得行宫门口,停着马车十余,错错落落立着些许奴仆婢女。打头的马车上,还有面汗营的小旗。她方才几分兴许,“汗营又来了人了。”
落落一旁扶着她,便也道来,“听闻今日一早,上回那位博金河阿台便又带了人来,好似又是帮阿布尔大汗送信的。那些马车里头,都是给赫尔真赔的礼节。听说,是草原三十六部一道儿筹给阿布尔大汗的。”
“可真是?”凌宋儿欣喜几分,忙寻着小路下山。“父汗这是在给他找台阶下,我得去看看他。”落落一旁扶着人,只轻声劝着,“公主,你慢着点儿。”
入得来行宫正殿,她却见得蒙哥儿高高坐在殿上。殿中立着十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