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抱歉。
她一瞬间红了眼睛,鼻头发酸,泪阀失控,眼泪忍不住想往外流。她努力睁着眼睛忍着泪,倔强的挺着脖子看着他,压着声音说:“陆开来,不管你之前知不知道我喜欢你,但现在我正式告诉你,我喜欢你,如果你不喜欢我,请你之后就不要再对我做这些朋友以上的亲密动作,我会想多的。”
一股脑说完,她松开他的手腕,绕过他快步走出房间,可看着她挺直着的、单薄的背脊,更像是逃。
他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追着她的背影离去,直到连脚步声也再听不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缓缓皱起眉,目光疑惑中带着审视。
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是否也有跟她对他一样的感情。
此时此刻之前,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一切行为都是随心而定。
周见善不知道陆开来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从房间里出来,怕被她们三人看到她在哭,总不好说自己看完恐怖片被感动哭了,只好跑进了厕所躲了半小时,不停用冷水敷眼睛,眼睛稍微正常后才从厕所里出来。
就这样,还是被肖佳看出了怪异:“见善,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像哭过一样?”
她心里猛地一跳,故作轻松说:“因为我刚刚看了个特别煽情的电影片段,比较感人,所以就流泪了。”
肖佳点头:“原来是这样。”
她没有多疑,脑海里又想起刚刚陆开来手腕挎着大衣外套离开的画面,这位帅哥可真是个行走的衣架子,扮酷的时候是酷boy,玩优雅的时候是贵公子,穿什么像什么。
她翻身问梁令:“令姐,你家表哥换风格了?以前不是休闲酷帅吗?”
梁令正在喝水,晚上吃了火锅口渴得很:“他估计是下午去见我姑了,也就是他妈。那位是梁家真正的大小姐,我都得排在她后面,人比较讲究,每次我去见她也得穿的正正经经,不自在得很。见我姑父就没那么麻烦了,是件衣服就行。”
周见善此时此刻主观上是不想听到任何有关陆开来的消息的,可她的脚却像生了根,怎么也挪不动。
听着梁令的话,她想起自己去李率生日会那天,6月的天气,陆开来穿着一身衬衣西裤,额前出了一层薄汗,也是刚从他妈妈那回来。
肖佳没见过豪门贵妇,只能根据梁令的话来脑补一个“长公主”式的贵妇形象,想了想,她觉得有趣:“听你的话,你姑父应该是个比较随性的人,这么随性的人天天在你姑面前得穿得正正经经,不憋得慌?”
梁令点头,她今晚心情好喝了不少酒,所以话也比平时多了不少,此刻揶揄一笑:“所以他们俩早就离婚了。结婚结的有多轰轰烈烈,离婚就离的有多山崩地裂。我当时还在上初中,情窦初开,看他们俩天天吵架直接看出了恋爱恐惧症,错过了早恋的好年纪。”
“你都有受影响,陆开来是他们儿子,没有吗?之前听你说,他高中还换了不少女朋友。”周见善一问完,慌忙打开手边的冰箱,背对着大家,装出一副随意在找东西的样子。
梁令晃着手中酒杯,不在意的笑了笑:“高中一共就三年,他高三那会儿也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没空谈恋爱,所以就前两年,身边女朋友换了七八个,平均一个人三四个月,每一个还得算上培养感情和分手后空窗期的时间,在一起估计就一两个月,这像是在认真谈恋爱吗?”
她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会是一个好哥哥、优秀学生、成器晚辈乃至是有担当的社会人,但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丈夫和爸爸。”
肖佳噗嗤笑:“他是你哥诶,你还这么说他。”
梁令哼哼两声:“他是我哥,但不可否认,他在感情方面不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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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主灯的灯带设计将本就敞阔的房间显得更加空旷,陆开来靠坐在沙发上,左手两指夹着根燃烧着的烟,叼在唇边深吸一口,然后从嘴里吐出烟圈,好像有股压在他心上的重力也随着这口烟吐出体外,松下一口气。
他低头,目光着落于架在大腿上的右手,修长冷白的指尖虚握了握,五指间隔着空隙,恰好能插.进另一只手的空隙。
寂静中,他轻笑了声,而后又皱起眉,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在笑?
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拿起手机,拨通一串号码,嘟声后被对方接起:“李率。”
“怎么了?今天没有饭蹭。”
陆开来:“去俱乐部吗?”
李率:“行啊。”
挂断电话,李率从沙发上起身,林诺晴正坐在化妆台前卸妆,她今天有个品牌发布会的活动,这会儿刚回来。
看到身后的影子站了起来,她问:“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李率穿上外套:“陆开来喊我去打斯诺克。”
林诺晴皱眉:“这么晚去打斯诺克?”
李率摸摸她的头,她眉间不悦退下些许,他说:“他估计是心情不好,否则很少这个点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