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人,红着张脸、又红着双眼,眉间留着褶印,头发凌乱地贴在侧脸上,看到他走过来,只动了动手指。
陆开来:“怎么了,不想去医院?”
周见善微弱的摇了摇头,说话都没力气了,但还是带着点哭腔说:“可能是烧坏脑子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陆开来被她这“自己骂自己”的说话方式逗得闷着嗓子笑了声,抬腕看了眼表:“走吧,去医院。”
周见善使劲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因为陆开来的出现,肚子好像没那么痛了,脚也好像没那么酸了,但脑袋好像更晕乎了。
她跟着他的背影迷迷糊糊往前走,光散在他黑色皮衣的肩头,反着点光,这才发现,他今天穿得不像个贵公子了,更像个桀骜不驯的大少爷。黑色皮衣夹克挺括硬朗,黑色长裤包裹着的双腿修长有力,脚踩着双马丁靴,昂首阔步的,有点目空一切的羁傲。
“呀!”
周见善看得有些走神,临到下楼梯了没注意,一脚踏空,她心猛地一跳,天旋地转间,短短一刹,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完了,银行卡密码还没告诉我爸妈!
想象之中沿着楼梯滚下去的场景还没发生,一双有力的胳膊伸了过来,一手拉住她的手,另一手揽住她的腰,以力挽狂澜之势将她往上一带,然后鼻尖撞上一堵硬硬的墙,鼻前萦绕着他冷冽清新的味道。
周见善怕死得要命,在这一瞬间只想抓住点什么支撑物,一双手死死环着他Jing瘦的腰,紧紧闭着眼睛。
灯光从上而下打落,先落在男人微皱着眉的脸上,再落在两人腰间,一个被对方的手牢牢抱着,一个手往后退一寸、虚虚架着。
头顶传来陆开来满含不悦的声音:“周见善。”
周见善如梦初醒,松开手赶紧往后退两步,心里懊悔又委屈,病气上来,再一想到自己总是在他面前出丑,一下红了鼻子,重重嗯了声:“对不起。”
垂头耷脑,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陆开来说话像是嘴里含着块冰,出口训人时,那块冰就变成了冰锥:“下楼梯的时候这么不专心,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自己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周见善讨厌他现在看她的眼神,有分量似的压在她心上,好像她有多罪无可恕。她梗着脖子反驳:“我哪里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了,不是每天都在尽力过得充实吗!刚刚下楼梯确实是我分了神,但也不能就凭这个说、说我不对自己的命负责啊。”
她像个受了激的刺猬,只有通过扎别人才能来保护自己。
陆开来比她高一个头,此时正低头看着她,她那副“我很委屈但我不说”的表情被他尽纳眼底,他没说什么,又看她一眼后,什么也没说,自己转身往下走。
周见善抓着扶手快步跟在他后面,本来是头很痛的,这下可清醒了,大着胆子一把抓住他的外套下摆,拉着不让他动,问起话来又小心翼翼的:“你怎么不说话了?”
陆开来:“我要说什么?”
周见善:“就……都行啊。”
她往后退一步,言语间都是认错的态度。
陆开来眼神落在她扯着他衣角的手上:“那放开。”
“哦。”周见善下意识的松了手,他继续往前走,她跟在他身后。
她以为他们是要走路去看医生,没想到是坐车,还是一辆摩托车。摩托车全黑车体,包裹着金属光泽,拉风又炫酷。陆开来一身皮衣往上一坐,戴上头盔,动作间往前俯身,像个摩托车比赛里的帅气车手,从无败绩的那种。
他又丢了个头盔过来,周见善赶紧伸手去接,一跳一动后接住,冷风贴着她的单薄的T恤擦过,她被冻得打了个寒噤。
扣上帽子,她又磕磕绊绊的系上扣子,固定好头盔。完事后,她正犹犹豫豫着要不要过去,只看见陆开来手一抛,一条黑色抛物线向她划过来,她赶紧伸手接住,胳膊一重,是他原本穿着的那件皮衣夹克。
陆开来两条大长腿阔在摩托车两边,没看她,只淡声道:“晚上风冷,穿着吧。”
她心底那锅差点熬苦了的糖水登时炸开锅,爆得到处都是甜。她赶紧伸胳膊套上他的外套,大大的,他穿正好,在她身上就是oversized。
她一直知道,他身上有种似有若无的清冽味,这下一穿他的外套,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这股好闻的味道淹没了,腿不软了,脑袋也不晕了。
周见善坐在陆开来身后,由于自己心里那点不能戳破的小心思,既想接近他,又不敢接近他。
摩托车发动前车身直震,她屁股都麻了,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像根箭一样冲了出去,身体依惯性往后闪,她那双纠结到无处安放的手在怕死面前什么纠结都没了,紧紧攥着陆开来的腰不放。
他微微向前俯身,开车的速度极快,但还算稳。她心里砰砰跳着,一点点松开手,又不敢松太开,生怕突然间出点什么意外。
前头是个大转弯,周见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