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浏览过去,发现靠近床头的部分居然有几本诗歌、散文集以及画册。
怎么看周玉臣也不想爱看这类书的人,但居然这几本书都放在床头位置。
庄晏俯身抽了一本画册,翻开看了看,发现上面有些画写了一些随笔,不过他也看不懂——这些随笔都太简单了,只是在某些画旁边写道“漂亮”“不错”,一张秋天的麦田的画旁边写着:“有点像他画的”。
他是谁?
翻到某抽象派大师的画作,图画旁边直接打了两个问号:“??”庄晏素来不苟言笑,此时身旁无人,也没忍住,嘴角勾了勾。
勤务兵在门边看庄晏站在书架边翻书翻得入神,便悄悄退了出去,带上门。庄晏也没发觉。
很快一本画册翻完,回到扉页,庄晏才发现扉页上用钢笔写了一段话,是他很爱的一个地球古代的一个画家写给朋友的一段话:
“当我画一个太阳,我希望人们感觉它在以惊人的速度旋转,正在发出骇人的光热巨浪。
当我画一片麦田,我希望人们感觉到麦子正朝着它们最后的成熟和绽放努力。
当我画一棵苹果树,我希望人们能感觉到苹果里面的果汁正把苹果皮撑开,果核中的种子正在为结出果实奋进。
当我画一个男人,我就要画出他滔滔的一生。
如果生活中不再有某种无限的、深刻的、真实的东西,我将不再眷恋人间。”
这段话他甚至还在给海lun娜的信里抄写过。庄晏看了会那力透纸背的一段字迹,将画册合上,放回书架,又找了本诗集。
庄晏本以为等待的这两个小时会很难熬,但时间居然在他翻阅的过程中过得飞快——事实上,这几本书他正好都看过,他真正翻看的是周玉臣留在里面的随笔,虽然都是些语焉不详的口语化的句子,可似乎能想象到周玉臣是怎样在行军的闲暇之间,或许只有三五或十分钟,翻开这些书,随手写下一两点自己的想法。等到勤务兵推门来通知下船,庄晏才惊醒过来。
舰队抵达威斯敏斯,在等待舱门落下时,周玉臣站在庄晏身边,低沉道:“方才我的脸色不大好,你不要在意。”
庄晏原本盯着舱门,在想安道尔王宫里的海lun娜,闻言回过神来,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不,我觉得……”他看向周玉臣,看到他眼里细小的血丝,英俊成熟的脸。
“我觉得你应该休息会儿。”庄晏看着他道。
周玉臣看着他,忽然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我会的。”
笑了。庄晏心里松一口气,随即反应过来,他干嘛这么紧张?
舱门发出轻微的轰隆声,向外倒去。
庄晏走进安道尔的王宫,仍旧是王后接待了他,而和他一起的周玉臣则在一旁和大公交谈两句,显然王宫还有一场会议在等着周玉臣。
海lun娜站在王后身后。庄晏和她的目光对上。
“海lun娜。”庄晏朝她点点头,没有像从前那样走上去,而是和她保持着距离,但一双眼仍看着她,虽然嘴上没说,眼睛却已经传达了讯息:还好吗?
海lun娜和他对视,眼泪忽然流了下来:“道斯走了。”
庄晏一愣道:“什么?”他看向王后,王后终于也没忍住泪水:“异兽的爆发点,离道斯的驻地只有半公里……”
道斯是海lun娜的哥哥,公国的王储,庄晏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殉难了。他看向周玉臣,后者的眼神表明大公并没有在视频会议中透露这个消息,毕竟一切发生得太仓促。
庄晏不由得走近两步,道:“海lun娜……”他看着这个骄傲的女子因为哀恸在他面前低下了头,他不由得伸手,海lun娜的眼泪夺眶而出,上前抱住他,埋在他肩膀上痛哭。王后也抱住了大公。
周玉臣站在一旁,看着抱在一起的庄晏和公主。
大公夫妇强忍着悲痛分开,大公请周玉臣前去会议大厅,周玉臣点点头,离开了。
留下庄晏和王后母女,庄晏不得不忙于安慰两个再也藏不住悲痛的女人,另外家族也已经得知了安道尔星系的事,发通讯过来询问,庄晏先和老秘书官谈了谈,随后是庄泽本人,等结束通讯,他从宫殿的窗户望下去,看见海lun娜正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秋千轻轻荡着。
他转身走下楼去,已经是傍晚了,落日将花园里的一切色彩映照得分外浓烈,仿佛一幅油画,而海lun娜无疑是这幅画里最美的景色。
庄晏的脚步停了停,慢慢走过去,脚步踩在草地上的声响惊动了海lun娜,她回过头来。
庄晏走到她面前,什么也没说,他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海lun娜也没说话。过了会儿,庄晏道:“我会想办法请求我父亲,给你们提供一些财务和军备方面的援助。”
海lun娜霍的抬起头来,庄晏看着她道:“别太伤心了。你还有王后,你得留着力气照顾她。”
海lun娜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笑,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笑:“庄晏,你真的不会安慰别人。”
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