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仇敌忾。”
“不是觉得他爱我。他就是很爱我。”余之遇说这话时,语气和神色一样笃定。
林久琳抿了抿唇,移开视线,看向夜色中的山峦:“我们刚恋爱那会,他很体贴我,我读大三,他读博,尽管他忙,不是时时能够见面,他也会尽量抽空陪我吃饭。我爱吃辣,不吃香菜,吃猕猴桃胃会疼,他都记得……”
于是,在离开临水的前一晚,林久琳像是终于找到倾诉的人一样,桩桩件件地细数曾经和她恋爱时,肖子校的好。
余之遇才知道,曾经和别人谈恋爱的肖子校是什么样子。
他和所有的男朋友一样也是尽可能地迁就,上了新的电影,林久琳要看,他陪着。林久琳发现新开了家川菜馆,要尝,他带她去。生日,以及那些与恋人有关,哪怕是无关的节日,林久琳也总能收到他的礼物。
然而——
林久琳忽地笑了,自嘲的那种:“看电影时,他基本都在接听电话,不是论文的问题,就是实验的事情。往往一场电影下来,演了什么,他完全
不知道。我好不容易订到位置一起出去吃个饭,他没吃两口,中途又被叫走了。那些礼物,是在他忘了我生日,我哭闹过后,他一次性采购的。”
如果这说的不是肖子校,余之遇会想笑,觉得这位男朋友实在很直男。同时也会替他分辨几句,说他至少在女朋友哭闹后也是在积极改进的,说明他在意女朋友,想继续这段恋爱关系。只不过,他的方式容易被解读成敷衍?一时之间,余之遇竟找不到适合的形容词。
偏偏这个人是肖子校。而和她在一起的肖子校,和作为林久琳前男友的肖子校,判若两人。
余之遇听老余说过,男孩八岁时喜欢一个女孩,会把全部的糖果给她。十八时,愿意为她舍命。二十八岁时,则想带她回家。这是男人在时间历练下的成长。
此刻余之遇想,肖子校的转变,除了有时间和年纪的影响外,更多的,应该是源于林久琳当初的背叛。
“这样的开局,想不分手都难。我再爱他,也敌不过现实。”林久琳长长地舒了口气:“我们的争吵越来越多,冷战的时间越来越长。说是冷战,其实只是冷着我,我都怀疑,他一忙起来,根本不记得我们吵过架。”
既然忘了,自然想不起来哄。确切地说,哄过,只是哄得次数多了,难免疲惫。渐渐地,也没了心力。
林久琳只能自己找台阶和好:“我生病了,给他打电话,希望他来陪陪我。他却随导师进山了,信号不好,我们俩鸡同鸭讲,最终只换来他一句:多喝水。”
“他去国外做交流学习,我以为他走之前至少会安慰我一下,毕竟,要分开那么久,他心里应该也是舍不得我的。可直到出发前一天,他还在忙。”
“我跟他发脾气,我撕了他的机票,我明知道不可能,却控制不住以自己相胁逼他留下。”林久琳屈指抹去眼角的泪,“我曾经也是温柔可人的,被很多师兄追求,是那场恋爱把我变成了泼妇一样的人。而我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拿自己和他热爱的学术相抗衡。”
在分开的时间里,林久琳想过,假如当初自己再忍忍,或许他们就扛过去了。如今的肖子校,势必可以给她更多。他成功了,
他当年的废寝忘食成就了如今的肖教授。他喜欢上了别人,为其冠上了“师母”之名。可她遇到的那些人,背影像他,侧脸像他,却没一个是他。
林久林心酸难抑,她看向余之遇:“他最艰难的学业上升期,是我陪他走过来的。是我提的分手,是我一气之下出了国,可凭什么我还爱他,他却把从前抹得一干二净?而你,坐享其成!”
“从校内论坛到临水,那些药学生该唤作‘师母’的人,本该是我!”林久琳抬手指她,语气充满不甘与指责:“你为他做过什么?你担得起那声师母吗?你有想过,他能成为今天的肖教授,也曾有个我在背后支持他吗?”
余之遇听她说完了所有,想到了《致橡树》那首诗。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余之遇确定,林久琳的爱情观是扭曲的,她忽略了自己是个独立的个体,她过份依附,把对爱情的希望全部寄托于肖子校,直到现在都还一味地想要得到和索取。她没意识到,在爱里,男人和女人要保持平等和尊重的状态。自愿相爱,忠贞专一,相容互补,并肩而立这些既是爱情的守则,更是原则。
她失败了一次,从中没有汲取任何教训。她找她出来,或许是想用从前肖子校对她的好刺激她,也或许是想告诉余之遇,肖子校是把对学术和事业的追求摆在第一位的,早晚有一天,余之遇会成为第二个林久琳。
余之遇深觉,林久琳很可悲。
面对林久琳回视的目光,余之遇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