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姨嘀咕:“这十大城市就是不一样,搞这么正经干什么呀。都要过年了,谁还有心思干活。”
叶颂笑了笑,没继续跟她聊下去,只说自己得上楼了。
张阿姨连连挥手:“快去快去,你爸妈肯定想死你了。”
叶家住在3楼。老式居民楼的楼道狭窄不堪,拎箱子上楼时,她累出了一身的汗。
叶母正在厨房忙碌,看见女儿伸头进屋,惊讶不已:“啊,这就回来了呀,你怎么不先打个电话。我们也好接你去啊。”
叶颂看着厨房里头烟熏火燎,直接回了一句:“你怎么接我呀?厨房能走开吗?”
不用说,她爸肯定在睡懒觉。
叶母像是找到了同盟军,立刻附和:“哎呀,你爸都懒死了。”
叶颂却不接她的话,反而直接开口道:“那你喊他起床呗。”
叶母立刻哑火了,这也是叶颂最看不上自己妈的一个地方。
明明是成年人,明明是长辈,每次都在她面前抱怨丈夫的种种不好,可是却从来不敢开口跟丈夫提。
叶颂就搞不明白了,跟她说有什么意义?别搞得好像他们关系很好多默契似的。她也不嫌别扭。
叶母讪讪道:“你爸忙呗,累得慌,一年到头也歇不了两回。”
叶颂在心里头翻白眼,暗道,算了吧,厂里头什么情况她还不清楚吗?早就近乎于停产了。到今天还没破产清算,唯一的原因就是这么多工人无处安止。上头怕直接关门鸟事,会导致群情哗变。
这座小城的人性格可彪悍着呢,不是好惹的主。
所以呗,一年拖一年。工资吃不饱也饿不死。反正就那些钱,大家再在外头找点儿其他零散的凑合着过日子。
按照叶颂的想法,如果她父母不是强行穷人家里也养个小皇帝,非得让她弟弟上什么高价幼儿园,其实她家的日子也可以过得不错。
毕竟小城物价低,房子又是现成的,光这一项就不知道秒杀了多少悲催的社畜。
她不想跟母亲继续讨论父亲的话题,直接放下箱子捋袖子问:“要帮忙吗?”
对着女儿,叶母可不客气:“那你帮我把蒌蒿择了吧。”
她将蔬菜翻出来的时候才想起来问:“你没吃早饭吧,我给你下碗面条。”
叶颂无所谓:“算了吧,我吃过面包了。”
结果她妈已经开始翻冰箱:“面包有什么用啊,都是糊弄人的玩意儿。我给你打两个鸡蛋,加点rou丝,好不好?”
没等叶颂说话,她就开始热鸡汤下面条了。
鸡汤是做白切鸡留下的,里头还放着香菇干木耳,汤煮开了面条下进去滚两滚,打了荷包蛋,rou丝烫一烫,直接端上桌,热气腾腾。
叶母一个劲儿催促女儿:“快吃快吃,车上哪能吃到什么正经东西。”
她放下筷子,仔仔细细地打量女儿,最后得出结论:“瘦了我就说外面的饭菜不好不养人,让你回来你又不听。”
叶颂皱眉:“我不上班吗?”
“哎呀,你上班挣多少钱咯?回来就不能上班啊,你跟我说说看,你上班这半年存了多少钱?”
越缺什么越在意什么,叶颂这人从小钱字尤其敏感,听了她妈的话立刻警觉:“你问这个干什么?”
叶母脸上立刻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我就说嘛,你肯定存不下钱。工资卡呢?拿来给我,我不给你看着的话,你到时候一分钱都存不下来。”
嘴里头的鸡汤面突然间不香了,叶颂抬起头,毫不客气地瞪她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要别人替我拿工资卡。”
“唉,你这丫头,怎么讲话呢?”
叶父从房间里头打着呵欠出来,皱眉头,“一大早就吵死了,叮叮咚咚,就你忙,全天下就没比你更忙的。”
他骂完妻子又说女儿,“你跟你妈吵什么呀?也不嫌闹腾。”
叶颂对父亲也没什么慕孺之情,反而直接怼过去:“你要嫌吵不能起来吗,几点钟啦?我妈吵着好玩啊,她不是在忙吗?”
眼看女儿又要跟丈夫吵起来的事了,叶母赶紧充当和事佬,招呼叶颂,“你把厨房里头的藕圆端上,对,就是那个碟子装的,给5楼陈阿姨家送过去。”
叶颂拉长了脸:“干嘛啊?他家还缺藕圆吃吗?”
陈阿姨家算是厂里头的大款,她丈夫是厂里的办公室主任,专门负责招标的事。这个位子上三年清知府,还10万雪花银呢。
听说他家早就在大城市买了房,可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体现淳朴的劳动人民本色,夫妻俩居然一直没有搬离老厂区住宅。
叶母瞪眼睛:“人家今年没擦藕圆,我做的多,顺带子给一碗不就完事了吗?省得人家再费二道功夫。你别死样子,我跟你讲,陈阿姨家的明远现在可有出息了。进了市里头的劳动局,现在已经是科长了。”
叶颂直接翻白眼,毫不客气地打击她妈:“凡是讲究规章流程,陈明远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