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厉青凝缓缓道。
确实如此,就算是别的人坐在那位置上,也忽怕厉青凝忽然出手。
二皇子想夺权,自然也怕厉青凝,凤咸王有谋反之心,也会怕厉青凝。
如此说来,那些人就更该死了,鲜钰心道。
只有除了他们,才能高枕无忧。
“你在想什么。”厉青凝忽然问道。
鲜钰脸上的凶戾一隐,变脸比翻书还快,紧绷的肩颈也忽地放松了下来,抿了一下唇才道:“在想我今日要做什么。”
闻言,厉青凝眉心一皱,“就在阳宁宫里,莫想着去招惹是非。”
“好,不去。”鲜钰好生答应着。
厉青凝脸色才缓和了些许。
鲜钰翻身伏在了床上,她缩在薄衾里,稍稍撑起身的时候,那薄衾也随即拱了起来。
她眼眸弯弯地看着厉青凝,看了许久,忽然就倾下身,却忽地停住了。
仅一尺之隔,气息交缠如丝。
鲜钰缓缓又道:“如此一想,我还真像是殿下藏在宫里的娇奴了。”
厉青凝险些就屏住了气息,心忽地一提,只觉得周遭空炁似乎热了不少。
她僵着身道:“你便是你,说什么……娇奴。”
明明已是秋末,怎这么热。
鲜钰唇角一翘,忽然说:“嗓子有些干了,想喝茶水。”
厉青凝假装冷静,“那便喝。”
听罢,鲜钰就越过了厉青凝,半个身子横在她上方,一条腿已跨了过去。
厉青凝原本还能忍耐些许,如今这一折腾,气息骤然乱了。
她暗暗运转灵气,试图宁心静神,可没想到灵气所经,似星火蔓延了一般,原本只是耳畔有些热,接着周身都似烧起一般。
门忽然被叩响,不错,又是芳心。
没过多久,生性狡黠的鲜钰是在阳宁宫里好好待着了,可厉青凝却被召走了。
厉载誉找她,天刚亮便召了她过去。
厉青凝神色沉沉,走前叮嘱了芳心,她屋里的人想要什么便给什么,就是不能让那人走出阳宁宫的门。
她朱唇紧抿着,一张皎如秋月的脸冷得有些吓人,似是被打搅了什么好事一般。
那拿着拂尘的太监看见她的脸色时愣了一瞬,竟觉得寒意从脚底真蹿到了头顶去,可再一眨眼,又看见厉青凝神色如常。
他暗暗又打量了几眼,见厉青凝确实神色如常,那模样仍是冷冷淡淡的,但还算温和,美得像是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的明月。
太监暗忖,定是他看错了,否则怎会看见长公主殿下会那么Yin森森地看人。
未到元正殿,却去了春华池边上。
那池是许久前挖的了,里边养了不少鱼,经过一段时日,那池里的鱼看上去十分肥美了,可毕竟是皇帝的鱼,谁也没胆子打捞。
厉载誉坐在凉亭里,身后站着两个宫女在摇扇,而身侧一个宠妃也不在。
厉青凝到时,厉载誉摆摆手让宫女退下了。
她微微低身行礼,那眉眼低垂着,似是十分好掌控的样子。
可厉青凝神情虽放软了,心却又凉上了几分。
果不其然,厉载誉不得安眠,也不会轻易让她睡好。
凉亭里顿时只剩她和厉载誉两人。
这亭子八面通风,薄如蝉翼的轻纱被凉风吹起,似凉亭外的景色入目皆是朦朦胧胧的,似是隔了雾一般。
厉青凝没说话,又因厉载誉还未让她坐,她也就在边上站着。
厉载誉似是故意的,隔着软垫躺在木椅上,过了许久才掀开了紧阖的双眼。
他手微微一抬,朝一边空着的石凳指去,示意厉青凝坐下。
厉青凝坐了下来,却未径自打开话匣子。
厉载誉姿态十分放松,脸色虽依旧很差,可像是十分闲逸。
他苍白的唇缓缓动了动,说道:“朕忽然想起来,已许久未和皇妹交心了。”
“皇兄日理万机,想来也无暇闲聊。”厉青凝道。
“不错,这两年边疆虽还算安定,但东洲境内天灾不断,已有不少地方怨声载道的了,朕虽已派人救灾,可依旧无甚起色。”厉载誉说起这些祸事,竟还是十分放松的样子。
在他人不经意之时,厉青凝微微蹙了一下眉。
“朕自然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臣民是水,可亦是鱼。”厉载誉无甚有力地道。
厉青凝眼眸微微一转,斜见那躺在软垫上的皇帝又闭起了眼,像是昏昏欲睡般。
厉载誉却未睡,而是道:“那满池的鱼在等着船上的人撒食。”
“那皇兄是撒还是不撒。”厉青凝想了想说。
厉载誉道:“撒不撒皆是船上的人决定的,撒多少亦是船上的人决定的。”
他话音一顿,朝不远处的春华池指去,说道:“看看,这春华池是朕挖的,池里的鱼也是朕养的,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