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如鸦羽的发丝到素白的脖颈,再到被衣襟半掩的锁骨,都十分……
十分诱人。
美人开口却道:“就容本座冒犯一下殿下,如何?”
“如何”二字又慢又轻,像是十分谨慎小心的样子,分明是在自贬身价。
厉青凝看不得她这般,一时乱了心神,下意识道:“那就容你冒犯。”
话音刚落,她丹唇紧闭,方知自己一时失言,着实不得体。
鲜钰唇齿间逸出轻笑,伸手就朝厉青凝探了过去。
还未探及,腕口忽然被握住了。
那一瞬,厉青凝只觉得自己连掌心都要烧起来了。
鲜钰愣了一瞬,缓缓道:“殿下手好热。”
厉青凝骤然撒手,佯装镇定道:“先赊着。”
鲜钰笑了,笑得瘦弱的肩背微微发颤着,直至离了阳宁宫也依然在笑。
待屋里的人走后,芳心才小心翼翼叩了门,进屋后才道:“殿下,方才元正殿传来消息,说是陛下将三皇子和几位大人召了过去,那妥那国的使臣也在其中,久久未从元正殿里出来。”
“三皇子,妥那国。”厉青凝低声念着这几个字,眉心微微蹙起,“莫非……”
“殿下是不是也觉得……”芳心话未说尽。
厉青凝从榻上坐起,抬起手扶起了额头,那宽大的袖口垂了下来,遮住了半张神情不明的脸。
“不可能。”她淡淡道。
芳心道:“此事尚有余地,但从元正殿出来的宫女说那妥那国的使臣与陛下相谈甚欢,似是谈及了玄铁,而三皇子似乎也有此意。”
厉青凝瞳仁一缩,回过神后啧啧叹道:“玄铁百年难得一见,寻遍东洲也找不出百斤,若真涉及玄铁,也不怪陛下会让厉千钧去元正殿。”
“三皇子近来与凤咸王走得极近。”芳心又道。
厉青凝沉默了许久才道:“无妨,那妥那国野心勃勃,左右都是会帮凤咸王的,只是三皇子就算答应,也不过……是个质子。”
“可三皇子怎么会答应。”芳心有些疑惑。
厉青凝唇角微微一扬,那弧度甚微,“马上舞是他的主意。”
芳心恍然大悟。
厉青凝又缓缓道:“先前他被推去判了萧大人的案子,虽然说证据确凿,可都是他人捏造出来的,可又极难找出破绽。箫大人一家着实冤枉,若是陛下觉察出不对,说不定会迁怒到他的头上。”
她伸手去拿起了矮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又道:“这一次马上舞出了事,他胆子又这般小,说不定已经担惊受怕至极了,恨不得立即离宫。”
芳心忍不住唏嘘:“奴婢本以为这疯马一事是背后之人想做一石二鸟之计,不曾想,竟是一石三鸟。”
厉青凝微微颔首:“其实若他不认,陛下至多只会责罚他。但他极易听信他人,胆子比蚊蝇还小,这么快答应,说不定背后还有凤咸王在煽风点火。”
芳心脊背发凉。
“宁妃和欣妃手里的香料,最好这两日内就能查出个结果来。”厉青凝问道。
芳心连忙答:“是。”
“还有蝎尾藤一事,可有眉目?”厉青凝神色淡然。
“暗影尚未传回消息。”芳心道。
厉青凝颔首,思忖了片刻后,面上才隐隐露出疲倦之色,过了许久才眸色黯淡地道:“可惜她还在凤咸王身边,本宫……”
“暂不能将矛头直指凤咸王。”
“只怕,此事过后,凤咸王就更有底气了。”
她话音缓缓,似梦呓一般。
芳心一时错愕,又听见厉青凝道:“本宫要想个万全之计永绝后患,好将她夺过来,且又能……保住她。”
虽说她只是个下人,但伴在厉青凝身边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多少也懂得些道理。
身为长公主哪有什么万全之计,除非——
争权。
第49章
空旷的寝宫之中, 屋外的光透过门扇棂子上裱糊着的薄纸, 落在了地面上。
芳心暗暗抬眸,那一瞬愕然望见厉青凝眼里闪过的厉色。
那神色与平时不同,并无半分轻藐和冷淡,反倒像是认真起来了一般, 看起来真真像是要去争权了。
她自幼就跟在厉青凝身侧, 自然知道厉青凝这些年在宫中为何要这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全赖于厉青凝母后走前留下的一支暗影。
那支暗影只听从其主,来无影去无踪, 一个个武功和修为都甚是高强, 一人能顶百人用。
在南双蝉走后, 这支暗影便只听命于厉青凝, 深受厉载誉忌惮。
厉青凝Jing于算计,并非是要逼得厉载誉走投无路,仅仅是想在这宫中争一刻喘息之机罢了, 可那些争储的、谋权的,却根本不想让她安生。
芳心也十分生气, 不愿自家主子再因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气坏了身子,可如今, 在厉青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