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已有考虑,但依然不大敢确定。
闻言,她侧头就朝鲜钰看了过去。
方才还搔首弄姿,浪出花来的人竟坐正了一些,“我随凤咸王见了陛下,观他面色古怪,不像是寻常顽疾重病所致的。”
鲜钰细细回想了一番,又道:“他面色苍白发青,可唇色淡中又似是带了些紫,似是中毒一般。”
“本宫也觉得有些古怪。”厉青凝微微蹙眉。
鲜钰颔首,忽然恨恨道:“他身侧跟了两个修士,看着装应当是两大宗门的,修为当修为颇深,我一时竟看不出来深浅,不知殿下可有见过那二人?”
厉青凝细细回想,她回来这几日只见过厉载誉两回,他身边确实是跟了两个修士。
“两大宗门闲不住,怕是早已横插一脚了。”她淡淡道。
鲜钰越想越是气愤,以她前世的修为,万万不会看不出这二人的深浅,若是丹Yin残卷下卷在手,定然早就能恢复前世修为了。
此事怪谁,还不是得怪这假模假样的长公主。
“这便是本座此番来要讲的第一件事。”鲜钰眸光渐渐尖锐了起来。
厉青凝不明所以,不知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话锋一转,连自称都变了。
“若非本座境界不能突破,也不至于顷刻间看不出那两人是何境界。”鲜钰咬牙切齿。
“这又关本宫何事。”厉青凝呼吸略微一滞。
“丹Yin残卷究竟是在慰风岛还是在你身上?”鲜钰侧头睨她。
厉青凝眉心微蹙,“你要丹Yin残卷做什么。”
“自然是用来练了!”鲜钰也不想隐瞒。
听了这话,厉青凝顿时想通了。
为何她总会觉得鲜钰这功法路数十分古怪,与正道相去甚远,甚至反其道而行,实在诡谲,不曾想竟与丹Yin卷有关。
“你练了丹Yin卷?”厉青凝脸色一沉,“丹Yin卷下卷一直在慰风岛上,你是从哪拿到上卷的。”
“本座自然有法子能找到。”鲜钰扬起唇角。
厉青凝心猛地一跳,她看鲜钰满目不屑,脾性又如此反复无常,说不定和丹Yin残卷脱不开关系。
她沉声说:“你可知练了丹Yin卷会有何后果?”
“不知。”鲜钰不以为意。
厉青凝蹙起眉,看鲜钰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气从心来,但气归气,不至于动手。
鲜钰嗤笑了一声,听厉青凝那语气似质问一般,不由得想起前世之事。
前世时,她找遍东洲,就为了那残缺的下卷。
没有下卷就不能突破,若不能突破,就对抗不了和数小宗门联手的两大宗,若对抗不了,她和厉青凝就必死无疑!
可偏偏厉青凝要捂着这残卷,连半点蛛丝马迹也没有透露,至死也瞒着她。
没想到此世仍是如此。
鲜钰冷哼了一声,心知她一步步退让只会纵着厉青凝,既然吃硬不吃软,那她就不客气了。
下一刻,她在鼓凳上腾身而起,朱红锦鞋在地上一点,疾疾朝前袭去,“殿下不给,本座还不会亲自拿么。”
“先前在岛上时,你确实不知丹Yin残卷在渡雁台上?”厉青凝甩袖后避。
“不知,若非殿下提醒,本座还真不知下卷就藏在渡雁台。”鲜钰玉臂一抬,丹红袖口滑至肘间,素白的五指朝面前的人抓了过去。
这寝宫虽不算小,可若是动起手来,略显狭窄了一些。
厉青凝蹙起眉,依旧克制收敛,连连后避。
“那你最初装作小孩儿上岛,又接近本宫,究竟图本宫什么。”她眉目间似笼着浓云,见鲜钰丝毫不客气,这才震去外厉内虚的一掌。
一阵掌风袭来,鲜钰微微侧头,这才发觉这一道掌着实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强劲。
像极了厉青凝本人。
掌风扫过镜台,玉器和瓷盒齐齐落地。
啪一声响起,十分响亮。
这声响引得芳心和当值的宫女连忙走近,芳心贴在门外唤道:“殿下?”
无人回应,只有唰唰风过之声。
那小宫女看不清也听不明,可芳心却隐隐瞅见了屋里似有两人的身影,她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眼睛有点儿辣,连忙捂起了小宫女的眼,一边道:“不用问了,殿下无事。”
小宫女不明所以,仍紧张得不了,“为、为何?”
芳心装作不在意地道:“殿下整日劳心费神,有些喜好也好,屋里……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小宫女更不明白了。
屋内。
鲜钰哂笑了一声,卸去周身灵气迎了上去,低声道:“说了这么多,殿下还是不信。”
厉青凝怎么也料不到这人说收手就收手,还不要命地撞了过来。
她连忙收敛了锋芒,免得这人直直撞来会被伤着。
红衣人身形一顿,双眸直勾勾地看她,眸光凛凛,咬牙切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