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冷清的笑”。
真是非常悲伤。
走到半路长公主和萧素素手拉着手跑到另一边去了,谢轻云也觉得小皇帝叛逆期提前,严肃表示要和他单独谈一谈,于是又非常愉快地剩下了皇后和贵妃两人。
贵妃看见路边有老妇人摆摊,卖着简朴的手串,似乎是用天然的红色豆子制成,打孔穿线即可,她拿起一串,那红色古朴讨喜,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她素来喜欢这中小玩意,那老妇人见她对手串有几分兴致便热情道:“姑娘,这是用华露寺所植的因辕树上的果实制成的,这因辕树啊就是因缘,果子形似红豆故名红豆果,都说种了因辕树便会有好因缘,姑娘不如买串手串回去,也定能有份好因缘呐。”
贵妃听闻此话一愣:“那将因辕树砍去呢?”
她记得皇后宫中便种着一颗因辕树,橙色的花煞是好看,那树后来不知什么缘故被皇后砍去了,既然这树有这样好的喻意,砍了它做什么呢?
第18章
那老妇人听闻后一愣,不知如何作答,贵妃也意识到自己这问题不合时宜,打算回宫再问,买了两串因辕果所制成的手串后便离开,不再刁难她。
回宫时天已暮,贵妃坐在马车一侧,稍稍卷起车窗旁的布帘,帘外万家灯火已经亮起,她看见一只孔明灯从远处的屋檐下缓缓升起,摇摇晃晃地飞上天,不禁笑了笑,转头想指给皇后看。
不料此时肩头一沉,贵妃诧异地一看,皇后已倚着她的肩膀沉沉睡去,光洁饱满的额头前还蔫蔫地搭着几缕乌黑的碎发,那双平日里藏着星河湖海的眼睛已收敛起了光华,眼底依稀可见淡淡的黑色,眉头轻轻皱起,似乎睡得不是很安宁。
贵妃想到昨晚顿时心生愧疚,她定是喝醉了酒闹了皇后许久,闹得人家没好好睡一觉,又早早起来处理六宫事务了。
帘外的晚风吹进来,吹动皇后额前的碎发,惹得她神色似乎有些不适,贵妃见状便伸手企图将她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去,又怕打扰到她安睡,便轻轻伸手,保证自己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发出来。
却没想到她的手一触碰到皇后额头,还没来得及将那碎发拨开,皇后便于睡梦中一声嘟囔:
“别闹。”
言罢皇后又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将贵妃的手打去,而后握着她的手置于自己膝盖上,仿佛担心她再闹出什么动静,一路上紧紧握住不放。
贵妃只感觉自己心中有一千只小鹿在横冲直撞撒腿狂奔,教她傻傻地愣着一动不敢动,原本窗外浮动的点点星光,桥头满楼招展的红袖,河中潋滟生光的盏盏河灯,长街尽头送来的一缕酒香,都让她再也无暇欣赏。
她用余光瞟了眼那边的小皇帝,小孩子Jing力旺盛也易于疲劳,他已经在长公主怀里睡了,长公主一边抱着弟弟,一边和萧素素则专心地赏着窗外夜景,还时不时耳语几句。
没有人在看她……
贵妃抿了抿唇,歪头悄悄地、飞快地吻了一下皇后的发旋,快到连她自己都没体会到那一刹那间的感觉,只觉得她喜欢的人怎么那样好看,连发旋都比常人好看一百倍,像盛了蜜的月亮。
风送来一阵春日傍晚倦倦的花香,贵妃深吸了一口,缓缓闭上眼睛。
她来了这个世界这样久,从未觉得连空气都如此温柔美好。
*****
萧素素陪长公主送睡着了的萧呈轩回宫,贵妃轻轻摇了摇皇后,有些不忍心叫醒她,却还是将她唤醒了。
江连云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估计是刚醒,眼中还朦朦胧胧一片,眨了眨眼睛,眼中焦距才慢慢凝聚,懒懒地发出一声疑问:“嗯?”
贵妃小心翼翼答道:“到了,回宫休息吧。”
皇后想抬起手揉揉眉心,把睡意驱散,但是右手一使力,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与贵妃左手紧紧握在一起,贵妃抬眸看了皇后一眼,把手缩成小小的拳,稍稍使力往自己这边退,想要松开皇后的手。
而皇后眼中分明清明了些,却反手握住贵妃往后缩的手,拉着她下了马车,进了长信宫大门。一下马车,一股寒风便从贵妃脖子里灌进去,夜色已深,春风不再和暖,贵妃今日春衫轻薄,也难怪受不住夜晚这寒风。
贵妃一脸懵逼地被皇后拉进了长信宫,无措间竟没感觉到多少外面的寒凉,直到宫女将长信宫皇后寝殿的门关上,贵妃才感觉到室内外的温差,打了个喷嚏。
皇后见状忙唤来苔枝,吩咐她去煮一碗姜汤端来给贵妃驱寒,贵妃反驳道:“不早了,我还要回宫呢,我回宫再喝吧。”
皇后眉头轻蹙,贵妃发现她不悦的时候嘴会微微嘟起,果然,她沉声道:“外面这样冷,你是打算回去病一场吗?”
贵妃也有些纠结:“那……”
皇后一锤定音道:“住下了便是,明日再走,你也不是没住过这长信宫。”
贵妃心中的小人已经“好呀好呀”地鼓起了掌,但她还是矜持地抬眸对上皇后的视线,怯怯道:“会不会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