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我借着你的名头,沾的鲜血已经够多了。没有你,成全不了我现在的声名,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的大恩人。所以,我不会亲自动手杀你。但你要知道,今天晚上如果你不做点什么,天亮时,永远沉眠的会是解萦。”
“真奇怪,我对你这样的安排竟然毫不吃惊。”
“毕竟我们之前也算是朋友,不是么?”
“我想去隔壁屋子看看她……”
“好。”
君不封进了解萦的卧房,香薰炉依然在悠悠飘散着香气,香薰气味很淡,别有一番典雅,像是解萦喜欢的味道。君不封熄灭了就中熏香,将香薰炉随手丢向窗外,走到解萦身边。
她在沉睡着。
他点亮了屋里的蜡烛,也照亮了解萦的脸庞。烛光摇曳,映的解萦面色如桃花娇艳,那是始终能让他发自真心称赞的好相貌。
坐在她的床头,像以往一样为她理了理被褥,定定地看了她一阵,他解下了腰间别着的小荷包。
小荷包跟着他有年头了,早年摆脱解萦的禁裔时,荷包是他唯一带走的纪念品。其实当时的心里是藏着恨的,不然不会在打开荷包后,对解萦留下的一小缕发丝冷笑。囫囵过了两年,荷包中的药草味道已经很淡,秀发依然被他很好留存,或许冥冥之中他知道,这一缕秀发是要和什么捆成结,永不分开。
他记得重逢后解萦见到自己还携带着这个荷包时面上浮起的冷笑,眼中嘲讽一览无余。迎着解萦的冷笑,他也跟着微笑,那时欣慰多过心疼,他想她恨自己,但终究摆脱了自己。
拿匕首割下了自己的一小缕头发,同荷包里的秀发打成结装好,他将荷包留在了解萦的床边。
解萦和仇枫少年眷侣,自然不会再惦记自己这个已然腐朽的枯木。如今的解萦对自己毫无留恋,但他对不起的始终是那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天真而残忍的追逐着爱,作恶,又无法彻底贯彻执行。他被种种牵绊迷住了双眼,想的只是逃离,甚至隐隐利用了解萦内心最深处对他的感情,如今一切回到原点,他要给那个再回不来的小丫头一个交代。
“以前一直遗憾你最初送我的木鸟遗失了,现在我重新找到它,这么一来,觉得人生也没什么憾事。之前也有给你攒过钱准备日后置办嫁妆,但我天生留不住财,到了现在依旧是个糊里糊涂的穷光蛋。我可能看不到你风风光光的出嫁了,好在现在见到的一切也不赖。”
俯下身,他挽起解萦的一绺发,轻轻嗅了嗅。
“再见啦,我的小姑娘。”
在君不封转身的一刻,解萦睁开了眼。
一行清泪缓缓划过脸颊,她依旧笑容凉薄。心里轻声骂着君不封事到如今才懂得来讨好自己,留下自己的头发给她算什么?平心里的对她的那点歉疚么?解萦嘲笑着君不封的所作所为,心被揪得生疼。
如果计划不出差错,很快就是自己的登场时刻。她为下面的事做好了充足准备,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成功。君不封的诀别都是徒劳,他很快又要重归那个她早已为他安排好的轮回。她会满载着自己的仇恨与怨毒侮辱他,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要给予他欢愉,又剥夺他快乐,她要让他恋慕又惧怕,依赖而无法逃离。宏图伟业已经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了,她再度被君不封三言两语迷惑的乱了阵脚,难言的痛苦压迫着她,要很努力的不发出哭声,装做自己一无所知。
迎着月光走出解萦的卧房,君不封惊喜的发现天上正是一轮圆月。他是素来喜欢看满月的,因为年轻时总挑着这样满月来看小姑娘,凑团圆美好的吉利。他们的最后一面,还是可以凑一个小团圆,总算老天厚待他。
林声竹在屋里等他,两人又一语不发地痛饮起来。喝不到两杯,屋内的烛火灭了,林声竹闻到一阵近年来十分熟悉的香味,完好的半边面庞瞬间扭曲,随手点了君不封的穴道,他拿起佩剑走出门。
“该死……竟然在这个时候找来!”
林声竹道长在南屏山的莫名失踪,被认为是浩气盟近年几大悬案之一。据传当时林道长正准备同自己的得意门生及一名万花弟子一起,押送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魔头回浩气接受制裁。哪想一朝醒来,只有万花的女弟子在休憩之处,林氏师徒与那恶人共同销声匿迹,徒留一地血迹。
相传万花弟子和林道长得意门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眼看着奔成亲去了,小伙子却失了踪。万花姑娘受了大刺激,浩气盟也待不得了,一路疯疯癫癫的,带着给未婚夫婿准备的棺椁,回到了万花谷,就此隐居。
君不封这些日子,一直是混混沌沌的,封闭空间昏睡的久了,骤然可以大口呼吸,他十分舒服的翻了一个身,却听见锁链的声响。
他睁开双眼,猛的直起身。
迷茫的打量四周,依旧是囚室熟悉的风景。他还在始终渴望逃离的地方栖居,手脚被锁链束缚,是解萦的囚徒。
期间他仿佛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他成功逃离此地,独自一人在扬州过活,自由的仿佛曾经与他朝夕相伴的鹰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