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小絮儿张着小嘴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自家爹爹给举了起来,“啊嘿。”
“叫爹爹,昨夜不是开口叫爹爹了吗?再叫一声。”陈季云说着亲了亲女儿的小鼻子。
柳言兮见状笑道:“大概叫累了,你不知道起床后小嘴就没闲着,爹爹娘亲一直叫着呢。”柳言兮说着整了整女儿的小衣服问道:“看你进门笑眯眯的,什么事这么高兴?”
“大好事哦,哈哈,咱进屋说。”陈季云说罢抱着女儿进了房,看着自家娘子道:“娘子,你听了。幸天生我双慧眼,真迹佳画识的清。幸天生我通灵手,山水万物画的巧。幸天遣我平阳县,慰我与画不了情。”
“什么意思?”柳言兮擦了擦女儿的小手问道。
“意思就是我发现一幅好画。”陈季云很神秘的对着娘子的耳朵道。
柳言兮闻言微微一叹,她以为什么大喜事呢?淡淡的问道:“多少银子?”
“不贵,不贵。”陈季云说着底气有些不足,没敢说三万两,伸出两只手指道:“二万两。”
“什么?二万两还不贵?”柳言兮惊的看向陈季云,满眼的惊愕。抬手揉了揉太阳xue问道:“什么画要这么贵?卖家是谁啊?”
“一幅禁画,卖家是郊外的一位老妇人!”陈季云实话实说。
柳言兮闻言道:“既是禁画那就不要买了,郊外的画哪有这么值钱。”
“哎呀,娘子,大隐隐于山野,佳画藏于民间嘛。”陈季云说着拉着娘子的手道:“娘子,千古奇画,倘若不买来,会遗憾终身的。”
“要那么画做什么,离开扬河的时候光整理你的画都整理了半天,两只画桶,四大箱子,八个书架。你有那么多幅画,这次就算了吧。”柳言兮给女儿脱下小鞋子道:“再说,你当了官,我也不能从商了,能动的银子我都买了田了。”
陈季云闻言心中急的慌,低头想了半天道:“娘子,我们不如先卖田,等我......”
“卖田?你还想不想过日子了?一幅画而已,你是能靠那幅画吃饭还是能靠它生活啊?”柳言兮气的背过身不再搭理陈季云,这一家这么多张嘴,哪张嘴不得吃饭,都给陈季云买画了,这日子日后还过不过了?
陈季云见状微微咳了几声,从后面抱着柳言兮道:“娘子,你先凑银子给我,不出三个月我还你三万两如何?”
柳言兮闻言疑惑的看向陈季云,气道:“你能上哪弄银子?行了,用两万两买一幅画我不同意,你就别想了。”
“娘子,我真的急着用银子,你通融通融嘛。”陈季云急的拉着柳言兮的不放。
“说了,能动的银子买田了。不要再说了,此事我绝对不同意,你死了那份心吧。”柳言兮冷声道。
面对油盐不进的妻子,陈季云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叹道:“完了,完了,我陈季云真的完了哦。哎。我本是天上人间一幅画,投身为人到这俗世间,为了画缘历经了千难万苦,才搜尽名画万余幅,可是世上无人解我失画之痛,简直生不如死死如生啊!哎呦。”
柳言兮闻言摇了摇头道:“没用的,我说了不买就不买。”
“你那么多嫁妆,就不能借我先用一点点吗?我写了字据给你好了,三个月后我连本带利还给你。”陈季云见柳言兮还不依,刚才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
“你。”柳言兮气愤的盯着陈季云,她们是夫妻,真要是相公用了银子,身为妻子的她还会要相公还吗?这不是在侮辱她又是在做什么?
“陈季云,你真是枉读圣贤书,你的本事都用在羞辱妻子上了。”柳言兮说罢脱鞋上床拉了下床帏,拒绝与陈季云对话。
陈季云闻言张了张嘴,她刚才是想要两万两银子的,可不是不准吗?那她借也有错了?陈季云重重叹了口气,起身去了东厢房。
陈母在房中正绣着孙女的小肚兜,见到窗户外有一撮头发移来移去的,不由的张口道:“在窗外鬼鬼祟祟做什么,还不进来。”
“嘿嘿,娘。”陈季云腆着脸进了屋。
“说罢,什么事?”陈母咬下线头看着女儿,知女莫若母,陈母知道,女儿有事求她,不然也不会一副这么贱的表情。
“娘,我看中一幅画,娘你有银子吗?借点给我吧。”陈季云说着红着脸低下头,她都当官了,还管娘要银子,真是好羞愧。
陈母闻言低头拿起了针道:“怎么,在兮儿那吃了闭门羹了?”
“是啊,死活不同意我买,说能用的银子都买田了。”陈季云垂头丧气的说道。
“是娘,娘也不同意。你不再是小的时候了,眼下哪能胡闹!”
陈季云闻言当下就给陈母跪了下去道:“娘,我不知道什么是胡闹,我只知道我眼前有一幅画,那是我命中注定之画,若不能与它相拥,我就会,我就会死。”
“胡说八道。”陈母听到死字将手中的小肚兜扔下道:“又开始发神经,你那些画哪一幅不是你用这招胡搅蛮缠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