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花之蜜
意大利,未来的米兰人民尊长乔凡尼·德拉·托雷x玛丽·德拉·托雷
政治婚姻带来的抵触达成了和解...
“你可真会幻想。”一个语带不满的声音从微启的嘴唇中吐出,刚才欲言又止的矜持不知道是被Ticino河还是Adda河冲走了。平静的夜里,耳边男性试图克制的沉重呼吸声让玛丽忽然觉得自己搞砸了事,但她又不允许自己再次低声下气,哪怕是使事情回到她本来计划的轨道来。
乔凡尼注视着玛丽的眼睛。
岁月已为她增添了别样的风情,但仔细凝视,流光的背后还是他在新婚之夜采下的带着清晨露水的佛罗lun萨之花。
只不过,或许是带刺的。
他开口轻声说。
“你不也是吗?”
说完,理智再次努力控制了情感,他尴尬地偏过了头。
如果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那最后被丢进城市水沟也没什么好离奇的。
此时此刻,玛丽和乔凡尼正坐在床上,陌生的床幔垂下来将两人与外界隔开。这里不是乔凡尼和那个博洛尼亚人领导的团队呆的任何一个城镇,也不是玛丽和母亲照看家业的布雷西亚,也不是前段时间还住着的德拉·托雷家位于Valsassina的庄园,关于他为何会前往米兰城中,这件事还得从前说起。
短暂的和平后,米兰的四个派别冲突再起,最终在1221年爆发了真正的内战。和过去一样,一个城市开始的事务往往不会是一个城市的事务,为了得到更多的帮助,他们曾前往克雷莫纳,洛迪和曼图亚等地征集军队。局势渐渐无法控制,直到教宗使节赶到介入了争端,这场冲突才得以又暂时调停。
只不过这些似乎和乔凡尼没太大关系。
加入一个博洛尼亚人组建的办事机构使他暂时脱离了本地的漩涡而服务于那些因为派系和某些家族的地位担心公社司法公正性受到干扰的城镇。但是从一个地方辗转到另一个地方,花几个星期的时间阅读城镇法规,然后开始卷入他人的漩涡这个事实也鲜明地印在乔凡尼的记忆中。
“就是这样,伴随着利益和危险。”谈起自己家乡过去发生的那些针对Podestà的暴力事件,那个博洛尼亚人无奈地摇摇头,在轻晃的火光中,他喝了一口酒。
那是,令人迷醉的热度。火光和酒混在一起,倾泻而下。
身体里浸入的是樱桃的香气。
上市季节的推车运来了试图淡化的回忆。他忽然想起许多年前送别弟弟的午后,他牵着弟弟的手安慰他虽然去了别的城市但那里也还有樱桃香气,就“如同我在一样。”
唇上的压力消失了。微弱的叹息声抚着他惊异的心。脸颊染上一丝红晕的玛丽略带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倒在了床上。
“别说话了。”她有些闷闷的声音传来。“我知道又要打仗这件事或许戳住了你某个痛处。”
他沉默地躺在了她身边。
许久未感到的来自自己妻子的强烈女性气息让乔凡尼感到不适应。他开始思索上一次自己面对这种场景的时候。过往的回忆在他脑海中闪过:在布雷西亚度过的模糊的幼年时代,父亲去世后和弟弟与几个堂兄弟一起学习的时光,离别弟弟那天伯父眼中深长的哀伤和那晚悄然到访的信件,最后是塞拉瓦莱家族送到的新娘踩着烛光而来。她口中衔着银币,用手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赤裸地躺在了他们的婚床上。
他一直以为玛丽·塞拉瓦莱讨厌自己。让他进入以确认两个家族结盟的完成是她生为意大利佛罗lun萨女儿的责任感所致,毕竟某个男子的鲜血还淌着城市的街道上提醒着后来的人。
过去越发疏离,现在的这种亲密就越发让他燥热。感觉身边人的呼吸已带上平静而朦胧的睡意,他起身重新穿好了衣服,推门离开了房间。
夜色如水般积在庭院里。向塔楼而去的轻微脚步声清晰可闻。白天繁华的影子还未完全褪去,落寞的气息却弥散在空气中,如同contado的河流和湖泊提供的各种各样的鱼、肥沃的牧场养育的牛羊混着苦涩的忧虑被呈上了未来八月San Lorenzo和San Bartolomeo节的大集市。
想到那个来自米兰contado如今在博洛尼亚上学的少年拜托自己的信件,他上楼的脚步不由得缓慢了下来。
就在这一刻,他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人。
回过身,玛丽穿过昏暗的锐利微笑向他投了过来。
乔凡尼的眼底掀起了波澜,但他很快又平复了下来,问道:“玛丽,你来干什么来了?”
她不回答,轻举自己手中的灯,示意他快走。
一切都扭曲了。好不容易看见的俯视下方街道的狭窄窗口已无法疏导,塔楼上部不大的空间化为了他冲动的牢笼,如此压抑的环境反而成了兴奋的催化剂,玛丽放下灯的手如同一个信号,他快步上前把女性压在了冰冷的墙上。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