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也绾好了,另一个嬷嬷端来了些冷掉的饭食,让锦瑟用午饭,说因为等的太久,门又被从外锁上了,实在没法子,只好请他将就着些。
锦瑟不是挑剔的人,只是实在没有食欲,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事,脑子里一片杂乱,眼神还是警觉地四处瞧,要想办法出去。
被逼着吃了几口就再没了胃口,嬷嬷见罢端上一杯茶,说饭凉了那便喝些热茶吧,锦瑟没多想,喝了几口下去,不一会便觉得天旋地转,晕倒在桌上。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美人榻上,他明明记得来时的那间屋子里没有这个美人榻,屋里上了蜡烛,一闪一闪的,晃的他有点头晕。
他起身看了看四周,这不是他来时的屋子,外屋有美人榻和圆桌板凳,里屋是一张床一个书桌,还有一扇屏风。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心里一阵阵发慌,他连忙去推门推窗户,无一例外都从外面上了锁。失意地坐在凳子上,兀自心酸起来,他可怜别人,可别人却未施舍过他。
那两个嬷嬷看他一心想逃,就在给他喝的茶水里下了迷药,从晌午昏睡到现在。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门窗都锁着,他根本无法逃离这里。
锦瑟静坐着,心乱如麻。
屋外传来开锁的声音,锦瑟警觉地拿起一只茶杯,来人推门进来,是一个黑衣男子,手里提着食盒,声音爽朗:“听刘嬷嬷说你中午未怎么进食,晚上多吃些。”
“你是谁?”锦瑟站起来,警惕道。
“我叫无形,”男子把食盒放在桌上,将里面的食物一一拿出来,“无影无形的无形。”
“是你叫他们把我抓来的?”锦瑟紧盯着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茶杯。
“不是我,”无形把饭菜都摆好,拍拍手,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两手叉在腰上:“今晚你许是要多等些时候,公子还有些琐事要处理。”
“什么公子?谁家的公子?”锦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晚些你就知道了,何必急于一时,饿了吧?快用饭吧,”无形殷切道,又笑了笑,“对了,茶杯是用来喝茶的,我不会伤害你,你可以把它放下了。”
锦瑟没想到他的想法被无形看破了,讪讪地将茶杯放回了桌子上,肚子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咕噜噜的叫起来,而他一门心思都在想着如何逃出去,根本没注意到。
“吃吧吃吧。”无形催促道。
锦瑟端起饭碗拿起筷子,划了几口饭菜,发现无形还不走,“你……这里没有多余的筷子?”
“我用过了,你不用担心,”无形笑了起来,声音清亮爽朗,“你用完我便把碗碟收走,不妨事的。”
锦瑟有些不自在地拧拧眉,顾不得边上站着旁人定眼看着,还是填饱五脏庙要紧,有力气才能逃出去。
饭后,无形把吃剩下的碗碟都收拾到食盒里,锦瑟想趁他不备冲出去,刚站起来跑了一步就被无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拦住。
无形叹了口气,“别白费力气了,就算你走出这个门,楼下的门窗也还是锁着的,你出不去的。”
“究竟是谁……是谁要把我关在这儿?”锦瑟悲愤道,眼泪模糊了视线。在秦府的这四年里,他谨小慎微,逆来顺受,从未与人作对交恶过,究竟是谁要害他到这种地步?
月光从门口倾撒进来,秦子赢脚踩一双金丝祥纹翘头履,身着一袭绛紫色绣金线祥云纹镶边广袖衣袍,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一脚踏进门来,身躯凛凛,英俊华贵,气势逼人,刹那间恍如神君降临。
“公子,”无形严肃起来,弯腰行礼道,“属下告退。”
秦子赢斜了他一眼示意,转眼无形便出了这间屋子,临走时还不忘关上门。
锦瑟怔了一会儿,他从未见过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又隐约觉得有些熟悉,脑海里秦子沛的脸与这个男人重合了起来,虽然气质大相径庭,但是眉宇间还是有些相似的。
可是他把自己掳来这里做什么?锦瑟极力思索着,他并没有犯什么过错。
秦子赢径直朝他走来,环顾他道:“倒是有几分姿色,”随后坐下,轻启薄唇,“不知送到小倌馆去,能否当的上头牌?”
“不!不要!求求大公子,不要!”锦瑟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眼泪止不住地流。四年前他就差点被卖去小倌馆,他根本不敢想象那样的日子。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秦子赢勾起他的下巴,黑眸里满是不屑。
“我……我……”锦瑟彻底泄了气。是啊,他一个小小的书童,有什么资格跟秦府大公子谈条件?
“陪我一个月,我就放你回去。”秦子赢松开手,正坐着睥睨他道。
“什么?”锦瑟一脸不敢置信,仿佛自己耳朵坏了。
“在这里,绿阁,陪我一个月,”秦子赢凑近他,对上锦瑟的双眼,着重重复道,“我就放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