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是,大公子手刃了顾之谦,正提着头呢!”
“怎么可能……”徐钊和愣愣地喃喃自语,他深深地困惑了,前几日来的消息明明已经说徐瀚全军覆没被抓了啊,当时他还很是忧心这是不是杨之孝的意思,可是怎么转眼徐瀚就杀了顾之谦,解了杭州之围呢?自己的这个大儿子有什么本事他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指点,是断断不可能的!可是,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释,剿灭了城外顾之谦的军队,随着徐瀚进城的,便是知楼。此次再见知楼,徐钊和只觉得背后升起了一股寒意,他大概猜到了,顾之谦此番贸然起兵必然和知楼有关,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诱使顾之谦和他直接翻了脸,可是知楼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又抛下了顾之谦。他实在想不到知楼是如何说服顾之谦的,可是,就是面前这个还未满十六岁的少年,彻底搅乱了这南方的半壁江山。
他,羽翼已经丰满了么。
顾之谦的势力在知楼和徐钊和的共同镇压之下很快就沉寂下去,虽还有不安分的部下,可一时也掀不起风浪。任谁也想不到,跟着杨之孝打下了半壁江山,声名威震九州的信王,居然会栽在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之手。一时之间,知楼这个名字传遍了长江南北,便是在长安的朱世启,也开始注意起这个圣王座旁的小殿下了。
顾之谦之灭,对于圣军而言不可谓不是一件足以震撼全局的大事,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知楼私下做的决定还是得到了杨之孝的默许。杭州之战之后,知楼便被杨之孝急令唤回了福州。半个月后,杨之孝诏告四方,信王心怀不轨,已被剿灭,望圣军上下莫要惊慌,恪守为臣本分,若有异心者,当以信王为鉴!这一封诏书的所指再明显不过,不过即使杨之孝不说,徐钊和经此一事也谨慎了许多,缓下了手中的计划,想看清时事再做打算。
福州,圣子府。
知楼趴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似是已经睡熟了。门轻轻被人推开,一个人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知楼动了动脑袋,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殿下,该换药了。”来人是个十分年轻的女子,一身华丽的服装,眉眼甚是清秀。
“唔。”知楼闷闷应了一声。
女子轻轻掀开她背上的被子,小心地退下亵衣,雪白细腻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之中,触目惊心的,是印在其上的一道道红肿绽裂的鞭伤。女子叹了口气,开始了换药的工作。
知楼把脸埋在枕头里,一言不发,放在身侧的拳头已经捏得发白。
许久之后,女子才松了口气,放下了药瓶。
“好了。”
知楼扭过头,有些吃力地看着她,“谢谢你了,颂云。”
“殿下日后可不要在这么任性妄为了,这次可真是触怒了父王,要不是有各位大臣劝着,只怕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绕过你。”
“呵,无妨的,他若真想杀我,便当我命苦,认了就是。”
“你呀,真是一点也不惜命。不过,我还不想守寡。”
“可你不是已经守了活寡么。”知楼轻笑着戏弄道,女子嗔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向门外走去,“你可要好好活着,莫忘了答应我的事。”
门又被关上了,屋内又安静了下来。知楼叹了口气,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背上的伤火辣辣的疼,她咬了牙,强忍着这渗入骨髓的痛意。
此次她还能活着,便再也没有谁可以阻止她了,最多再需一两年,她就可以完成自己的计划,带着姐姐离开了。
除去顾之谦,是她计划的第一步。说真的,在这三个人之中,顾之谦真的不算她最恨的人,可是,若想加快自己的计划,必须,也只能选择从他下手。瞒着杨之孝和徐钊和和顾之谦达成了协议,理由和条件很简单,她杀徐钊和的决心很大,这点不需伪装,而她要做的,只是扮演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顾一切的懵懂少年就可以了。顾之谦不是徐钊和,他没有徐钊和那般细腻的算计,知楼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只道这个孩子还是那般单纯无知,这才轻易地相信了她。顾之谦一死,杨之孝和徐钊和的矛盾便隐藏不了多久了,用不了许久,长江以南便会彻底混乱。而自己,经此一事,也必然会成为杨之孝和徐钊和都要拉拢的对象,到时便可看准机会,带着纪荀月脱身这乱世。
只是,这个计划中有一个潜在的危险,杀了顾之谦,必然会触怒杨之孝,虽他心里对这两个兄弟早已起了疑心,可也不一定会想在此时动手,若是他想控制住局面,再多些准备的时间,必然会把自己推出去承担杀顾之谦的后果,若是那样,便如她所说,是她命苦了。不过还好,杨之孝虽是震怒,可也只是关了她一个月,略施了惩戒,警告她要听话,最终他还是不舍得她这个给予了厚望的义子,下了再面对一次混乱的决定。
颂云是杨之孝赐知楼的,在她从杭州宣完那道赐封号的旨意回来之后杨之孝便下了旨,还给她单独建了这圣子府。无力拒绝这荒唐的旨意,她也只得去面对这个同样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