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驚訝,本來以為她會留在英國呢,和她聊了幾句,梁佑怡問有沒有時間出來喝幾杯,他想也有段時間沒見她了,出來聚一聚也好,便答應了。
過了幾天,黃睿博下課後告訴仇蕎晚上跟朋友出去,她不疑有他,「哦」了一聲表示收到。這幾天梁佑怡在家都被媽媽嘮叨,爸爸也委婉問她和胡碩沒有餘地了嗎?讓她再和胡碩溝通溝通,其實只是生怕生意被影響了。她被鬧煩了,搬去郊區別墅那邊小住幾天,準備面試,回國前在一家外企面試過了,聽到她有回國的意願便安排她之後在北京分部再面試。她之前覺得穩了,所以才有底氣敢貿然回來。本來還打算把行李搬回家,現在省了,別墅長期有管家傭人,她在這兒父母肯定也曉得,只要目前公司沒受影響,他們都不會煩她的。那日倆人在辦公室也有談到家裏商業合作的問題,她明確表示自己的股份不多,他也是知道的,她不會插手這茬,至於之後會不會再優惠她家公司,全由他決定,不用管她父母。她也額外答謝他看在她份兒上優待她家,這一切都表明,答攏後,二人徹底算沒瓜葛了。他也不是摳門兒的主兒,沒有問她拿回以前送的奢侈品甚麼的,到最後都沒啥好談了。梁佑怡是有點兒逆反心理,自她意識到父母的重男輕女,利用後,終於找到縫隙報復,她內心平靜得很。
她安靜地坐在酒吧桌上等黃睿博,期間有好幾個男子上前搭訕,她都婉拒了。對黃睿博……那年的錯失,至今仍是遺憾……不久,他到了,和她打招呼,拉下椅子坐下。一開始無非是寒暄幾句,年初春節時他們有見過面,那時一群發小出來吃飯,他們偶爾也會在微信,微博上互相留言,關係還不錯。小聊了幾句,點了些幾道菜,她選的這個店除了酒還有飯吃,等上菜後吃了幾口,她抿了一口酒,低頭撥着盤子上的沙拉,說:「我跟胡碩分手了。」他本正在喝湯,嗆了一口,大吃一驚,抬頭看着她問:「怎樣了?你們不是好好的嗎?」她稍稍說了幾句,說發現他出軌了,他們談過後同意分手。黃睿博喉頭滾動了一下,安慰她,他也不大知道要說甚麼。而後,她問他及他的感情狀況,她沒有真正接觸過仇蕎,他發的照片幾乎都沒有全瞼。先前好像見過幾面,他說是高中同學,就是那時在夜店碰到的服務員。她對仇蕎長甚麼樣沒印象,橫豎當年看到就普通吧,要是比她好看的她鐵定多看幾眼。
黃睿博笑了笑,說:「也就那樣吧,沒甚麼特別。」他依舊是一個朝氣蓬勃意氣的少年,沒啥變化,可她的心態,思想都滄桑了不少。如果和那女孩兒比,我還是勝她不少的吧……她心想,同時也憶起昔日家人反對,看不起他,導致錯過一段良緣。她現在很迷失。眼下黃睿博對她沒甚麼特別想法,都過去好些年了,只把她當朋友。
吃點兒東西,小酌一番後,她醉態已現,有時發愣有時發笑,喜眉笑眼,她有多久沒真正開懷,發自內心笑呢?忘了。她借醉鼓起勇氣,和多年前一樣,深呼一口氣,說:「你可以回來我身邊嗎?我愛你!這些年我每天都活得很不開心,我討厭這一切,我爸媽,胡碩……」他都不曉得如何反應,這一段話,往日打小青梅竹馬,一同玩兒,到懵懂的愛,沒一會兒被她媽媽發現,輕易拆散了,奚落他,讓他滾遠點兒。自此他放棄,放縱自己,直到近兩年才算學會放下,但有時候夜深人靜他還是會憶起。倆人皆是可憐人,可沒誰憐惜過他們,只能自己慢慢和心結和解,獨自舔傷口,假裝不記得。他心疼的上輕拍她瘦弱的肩膀,以示安撫。
仇蕎今天晚上回家過夜了,她早早吃完飯,洗澡便回床上躺着,到十點十一點已經昏昏欲睡,睏得很。陡然連續幾條微信提醒,把她喚醒了。她心中非常不耐煩,想着是誰在擾人清夢,皺着眉頭解鎖手機,定睛一看,黃睿博跟一個大蜜有說有笑,之後幾張看着像抱在一起。這是她一個同系,玩得還不錯的同學發來,說今晚和朋友出去玩兒看到的,問她曉得這事兒嗎?讓她注意一下黃睿博。仇蕎看到後心想,這是他說的朋友啊……這人好熟悉,她見過的,女人對長得美的同性總是格外多留意幾分。她也不知道原來他見的是女性朋友,還以為是幾個發小或哥兒們。她也不知道實情,只好瞎編說這是他的忒熟的發小,喜歡女孩兒,最近失戀了,她曉得的,甭擔心。那同學回——原來這樣啊,誤會了,不過你也要小心注意他哦,畢竟他長得帥,狂蜂浪蝶到處都是。她敷衍回——嗯嗯,知道了。把手機放一旁,她把這事兒悶在心裏,不住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