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梁佑怡買好機票,安頓好一切的時候,已是十月中。沒有告訴家人,胡碩。一是媽媽見她回來也只會煩她抓緊和胡碩訂婚,還有,最重要的是,她覺得胡碩有古怪!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尤其在感情上,所以這是一個試探。昔日蒙受他的寵愛,喜愛,優渥的生活,奢侈品取之不盡,只要她願意裝一裝,久而久之也麻醉自己了。
坐了二十幾個小時,下飛機當天,她拖着倆大行李箱,直奔家裏。英國的家是自他們留學時租的,那時是他交錢,簽的合約,但畢業後就轉她了,因此她找人承租也沒被發現,敗露。之前一些家具、日用品、飾品、包包等零零碎碎的梁佑怡預先托運回她名下郊區的房子。那是去年公司分紅時爸爸送給她的,因為胡家,公司近年來業績蒸蒸日上,昔日在豪宅區的硬撐,打腫臉充胖子的日子已過去了。媽媽也為她添置了些首飾,可弟弟直接是二環一套房,還是她無意中知道的,當下心都涼了。回到家,媽媽剛好有應酬不在,弟弟正在學校上課,傭人和管家見她突然回來很是驚訝,想通知夫人,但被她攔下了,說也不差一時半會,先放下行李,一會兒有要事出去,晚上再說。接着,她便出去了。
司機載她去胡碩公司,這兩年每逢假期回國,他偶爾會帶她去公司坐坐,因此裏邊兒的員工對她並不陌生,按鈴通知秘書,可秘書碰巧不在,接待處直接請她上頂層等候。上去後,見秘書位置上空空如也,他房門的門把沒關緊,徑直推門進他辦公室。「嗯……嗯……」聽到嬌柔的女聲在呻yin,一個身材火辣的女子騎坐在胡碩身上,顯然他們在苟合。她一怔,暗忖果不其然。胡碩也發現她了,叫停身上的女子。梁佑怡已有心理準備,近日他明顯心不在薦,在躲避她,雖說對他沒甚麼男女之情,可還是一起好幾年了,總歸有點兒情誼的。
他讓那個秘書停下,先穿好衣服,回去。梁佑怡連忙拍下幾張他們交合的照片,那女人想伸手搶過,被胡碩叫住,只好扭扭捏捏的走,不服氣的瞥了她一眼。她頗為低落,低聲說:「咱們談談吧。」此時,他的秘書急忙進來,方才他肚子痛上廁所了,回來看到接待處的留言,心知不妙,一撞進來看到此景,知趣地出去了。
胡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拉開辦公椅坐下。是自甚麼時候開始,他慢慢不想侍候這姑nainai了,也許用力後得不到回報,看得出她不喜歡他吧。他安靜地沉思片刻,緩緩道:「甚麼時候回來的?不說一聲兒?」「今兒。」接着他問:「現在你看到了,那你想怎樣?分手?」梁佑怡心裏也拿不下主意,揭發了,然後呢?她盯着地板,一言不發,反倒胡碩急起來了,他不是為自己出軌而羞愧,而是她可以面無表情,完全不生氣,傷心,那是一點兒愛都沒有?他大發雷霆,激動不已,說着這些年來付出了多少,得到她的冷臉,他受夠了! 梁佑怡不停搖頭,豆大的淚水從眼角流下,哭得楚楚動人,她也不想的,她很累了,快四年,對着一個不喜歡的人,誰會好受。
他們談了快半小時,到最後她乏得坐在地板,頭窩在膝上,倆人決定分開。強扭的瓜不甜,胡碩也徹底死心,攤坐在椅子上。一場鬧劇終於結束了嗎?她心想,歪歪倒倒的下樓,步出大廈,胡碩在落地玻璃窗前目送她離開……
這兒是繁華的商業區,她如行屍走rou般隨意到商場找了家店,坐下點了杯飲料,發了好久呆。她不想回家,也不知道可以去哪兒,先這樣吧。到四五點,媽媽弟弟先後回家,知道她回國了,打電話來問怎麼不吱一聲。她已心力交瘁,有氣無聲的敷衍說了幾句,起身坐車回家。一到家,媽媽坐在沙發上吃水果,問:「胡碩知曉你回來嗎?」
「我們分手了。」她說。
「為甚麼?!」她吃驚地說。
「他出軌了。」
「肯定是你之前都在國外,他空虛了,老早叫你回國,不聽我的。他待你那麼好,很快會回心轉意的,不用鬧至分手。你又不是不曉得,公司的合作都要靠他的。」媽媽邊教訓她邊不在意的看指甲。
梁佑怡深知怎麼講都不會媽媽也不會明白,累得表面功夫也懶得做了,一聲不吭上樓回房間。她沒心思理公司會怎樣,她佔的份兒才多少,被父母賣了幾年,做了二十幾年人都沒自我,她苦笑,覺得自己真失敗。說起自我,想到黃睿博,她發了個微信給他。如今她分手了,他又有人,真是天意弄人。
黃睿博正躺在沙發上打遊戲,仇蕎坐他旁邊看電視,沒事幹的時候,他們就是這樣依偎在一起消磨時間。忽然一個通知,把他嚇一跳,點進微信,看到梁佑怡說她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