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扔去哪儿，抱着满满一箱情趣玩具左转右转，最终，方衍在楼梯上遇见了才从医院回来的郑聪。
“......”
低头看见箱子里的东西，又抬头面面相觑数秒。郑聪脸上露出“卧槽我知道你可能是个禽兽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禽兽你个死变态离我远一点儿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的惊悚表情。
或许头脑简单往往伴随着四肢发达，郑聪伤势恢复惊人，瞅着他已经没再拄拐，方衍当机立断把东西往对方手里一塞：“都是新的，送你了。”
郑聪：“？？？”
“等等！”脚还有些跛，抱着这么一箱子不好追人，他冲扭头就走的方衍大喊，“别跑！有事儿！”
“我爸投资了个温泉山庄，周末剪彩，叫我喊几个朋友过去玩。”自从上次被强行按在寝室住了一晚，郑聪和他俩的关系就莫名其妙好了起来，顺道还蹭了好几组数据，“你和黎铭有空没？有空一起来玩啊。”
还在发愁这一次怎么才能哄好黎铭。
听到这个。
方衍眼神一亮。
“当初真是没白腾你一张床。”伸手拍拍郑聪的肩，他点头，“有空有空，一定会去的！”
正想再说点儿什么。
郑聪没来得及开口。
就看见方衍风一样跑远了。
“喂！”
还抱着那个装满情趣玩具的箱子。
郑聪目瞪口呆。
他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他只是条纯洁的单身狗啊！
把这一箱麻烦顺利甩给郑聪，惦记着赶快用温泉把黎铭的注意力从他私藏情趣玩具这件事上转移开，脚步轻快地回到寝室，推门前，方衍深吸一口气。
祈祷着黎铭不要太生气。
一推门。
他吓了一跳。
“干嘛坐地上！”将近秋末，天气渐渐转冷。A大位于南方，没有暖气，即使是木制地板，也透着丝丝寒意，光脚踩上去能把人冻得一激灵。
可黎铭就那么直接地坐在地板上。
双手抱膝，整个人蜷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愣愣看着空气里的某一点，仿佛根本没听见方衍喊他。
“那些玩意儿我全扔了！”以为黎铭还在为情趣玩具而恼火，一边急急辩解，方衍一边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别生气了，快起来。”
结果根本拉不动。
表情怔忪，呆呆地任凭他拽了好几下，那双有些失焦的黑眸才微微转动，把视线移到他身上。
“真的全扔了！真的！”
盯着方衍，耳边是略显焦灼的声音。
听见最后两个字，黎铭不禁抖了一下。
扔了......
张了张嘴。
他想说点儿什么。
最终却没法发出一个任何音节。
所以当年。
方衍写给他的情书。
全都被丢掉了。
他终于明白在实验室的那一次，方衍那句略带颤音的他欠他是什么意思。
十六七岁，最骄傲最张扬的年纪，他无法想象，也想象不出，方衍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满怀期待、小心翼翼写下一封又一封表白心意的情书。
然后一次又一次。
从垃圾桶里亲手把它们翻出来。
粉色信封上沾满了污渍。
可下一次，信纸上的语句依旧缱绻温柔。
从来没有因为冷遇而愤怒不甘过。
究竟......
黎铭克制不住地发抖。
究竟是谁偷偷扔掉了这些情书？
“你怎么了？”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皱着眉，用了点劲儿，方衍硬是把黎铭从地上拽起来，然后下意识去瞄他的小腹，“疼吗？我给你揉一下？”
这两天他总看见他捂着小腹。
一副不太舒服的模样。
眼睫颤了颤。
原本想说情书的事。
最终，黎铭只是轻轻应声：“嗯。”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么多情书，就算从概率角度考虑，总该收到零星几封。偏偏他真的一封也没有收到，一封都没有。
此时辩解说不是他扔的。
方衍会相信吗？
咬着唇。
黎铭沉默了。
如果他是方衍，他不会信。
他甚至会恨他。
恨他不肯对这份感情做出回应，恨他就这么轻飘飘地践踏他的心意，恨他......事到如今都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谁。
黎铭敛着眉。
落在小腹上的手却温热。
生怕冷到他，特意搓了两下手才伸进衣摆，一边小心翼翼地轻轻揉着，方衍一边絮叨：“你生我的气就生呗，大不了再憋我两周，至于自己糟蹋自己吗？”
这个天气往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