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年有些忐忑地站在了门外，反复地对照着手机上的信息。来回几次后，他终于把手机放回了口袋，犹疑着按下了门铃。
沉默。
似乎没有主人要来应门的迹象。
难道……果然是走错门了吗……
陈修年咽了咽口水，试探着把手指重新放在了门铃上。就在他打算再次按下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毫无征兆地打开了。
“呜哇！”陈修年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发出了一声低叫。他的过激反应倒让门后的人出乎意料，用惊疑的目光扫了他好几眼。
“你是？”
慵懒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却不难听出原本嗓音的温润。
陈修年有些尴尬地推了推眼镜，连忙说了声抱歉。
“那个，请问……这里是湘云老师的家吗？”
开门的人仿佛愣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陈修年的问题，而是下意识地问道：“你是……”
陈修年闻言，连忙解释道：
“啊，我是来应聘助理的陈修年。”
说着，他微微弯腰，直起身子的时候，方才有空暇仔细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有着与慵懒气质截然相反的锋锐五官的男人正懒懒地倚在门边，透过镜片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自己。纯黑的高领毛衣衬着他略显苍白的皮肤，居然给人温润平和的感觉。
如果不是他正用拧眉眯眼——一种明显充满不满和敌意的表情看着自己的话。
“……”
陈修年被堵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正在他越发紧张之际，男人似乎欣赏够了他窘迫的表情，大发慈悲地站直了身子，嗤笑一声，率先朝屋子里走去。
“进来吧。”
陈修年被这莫名其妙的态度弄得云里雾里，原本就胆怯的情绪此时愈发强烈。他真想掉头就走，但似乎是又考虑到了什么，只得硬着头皮跟着男人进了屋子。
走过玄关，陈修年悄悄打量着屋子内部的构造。房子不大，典型的小户型。厨房和客厅只用一个吧台式的隔断隔开，如果往里走似乎还会有几个房间。
男人比陈修年先一步进了屋，拉开了窗帘。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给屋子增添了几分温暖。
明明是白天，还要拉上窗帘吗？陈修年对此有些疑惑，却还是一言未发地看着男人转身坐回沙发里，等着下一步的指示。
“嗯？”男人看到依旧站在原地拘谨尴尬的陈修年，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这笑容虽然称不上什么友善的信号，但好歹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那份让人不适的敌意，“站着做什么，过来坐吧。”
“啊，好的。”
陈修年连忙走到了男人手边的沙发上，正襟危坐。男人正往面前的酒杯里倒着酒。陈修年垂下眼，盯着半空直直下落的酒ye，平复了一下心情，“那个……”
谁知男人却径自打断了他的话，把手里倒满酒的杯子直直递到了他的面前，“喝一杯？”
“啊、啊？不、还是算了吧……”
大白天的，喝酒？
陈修年这才回忆起来，方才男人给自己开门的时候，好像就握着小半杯酒，漫不经心地晃着那些茶褐色的ye体。
“啧。”
男人仿佛突然被破坏了好心情一般，把酒杯放在了陈修年面前的茶几上。玻璃之间清脆的碰撞声让陈修年心里打了个突。
“你找湘云？”男人摘下松松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问道。
“是的。”见男人终于扯到了正题上，陈修年顿时来了Jing神，也不去在乎男人之前莫名其妙的言行，道：“我是来应聘湘云老师的助手的，老师通知我今天来这里找她。”
“这个傻逼……”谁知男人闻言，竟狠狠地骂了一句什么。看着面前状似文雅的人，陈修年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地发出了一声疑问的音节。
男人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
“那个，恕我冒昧，请问您是……湘云老师的恋人吗？”
“咳。”男人皱眉咽下口中的酒，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啊？”陈修年意识到自己好像猜错了什么，但他觉得，除了这个猜想，完全解释不通男人的言行和态度。“不，我只是觉得……”
他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算了，愿意怎么想都随便你。”男人再一次打断了陈修年的话，仿佛毫不在意他的想法一样，“你是学生?”
“是。”虽然被男人三番五次的无礼行为弄得有些恼怒，陈修年还是乖乖答道：“我是个美术生，今年大三了。”
“嗯……大三。谈恋爱缺钱了吗？所以才来找工作。”男人喝光杯底的最后一口酒，紧接着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并不是。”陈修年有些疲于应付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但是男人的态度让他愈发不爽起来，“这份工作对我来说不仅仅是赚钱的工具。”
“哦?”男人呵呵一笑，端起酒杯喝着，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