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搜?”
“不可能……不可能啊!”武义伟使劲儿跺脚,“妈了个巴的!”
“天黑了,该回家了。”苏念澜打了个呵欠,“骂完就滚吧,老娘没空听你放屁。”
武义伟咬牙切齿,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带人离开了沈家。门一关上,苏念澜立马拎着盒子走出浴室,一转身,迎接她的并不是沈冰的笑容,而是一个乌黑的枪口。
苏念澜脸上的笑容凝固,“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谁。”
沈冰走上前,冰冷的枪口抵上对方的额头。苏念澜的个子稍矮,沈冰只能低下头。一瞬间,两人呼出的热气相融,甚至闻到苏念澜身上消散不掉的烟味。
“我是苏念澜啊。你忘啦?”苏念澜握住她的手,“念念不忘的念……”
“波澜不惊的澜。”沈冰接道。她吞了一口唾ye,“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苏念澜仰头,眯了眼,黑色睫毛微微抖动,“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只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时候。”
“还不愿意放下枪吗?”苏念澜又问。
沈冰握枪不语。
蓦地,一股鲜血沿着苏念澜的大腿内侧缓缓流出来,暗紫色的血落在地板上,苏念澜捂住腹部缓缓下滑。沈冰一惊,手里的枪跌落在地,一只胳膊架住她,奈何苏念澜实在太痛,抓着她的胳膊跪在地上。
“你怎么了?”沈冰伸手要脱对方的睡衣,“你哪儿受伤了?”
“喂喂喂……”干裂的嘴唇微微张着,说出的话微弱而无奈,“别摸了……我只是来月事了……”
沈冰的手一顿。
“你……”
“不杀我啦?”苏念澜哼哼着,脸色愈发苍白。她往后探去,摸到柜子下面的一处,速度极快地拧动螺丝钉,然后轻轻一推,柜子就脱离了原地。
“你要干吗?”沈冰不解。
“解决一个人类的问题,即,我从哪里来。”苏念澜趴着,大致看了眼地板,然后伸出手,手指沿着地板的缝隙来回几次,另一只手一掰,一个地道出现在两人面前。
“今天是星期三,你没按时间来,我给电务处打了电话,他们说你今天不值班,可是电务处和行动处的人都不在,我怕你有事所以来找你。”苏念澜顿了顿,“你不能扶扶我?”
沈冰看了他一眼,站起来又弯下腰,直接打横一抱,把她抱在了怀里。
“另一个出口在你的浴室里?”
“嗯。”苏念澜拉住她的衣服,“电报机我放在地道里了。”
“别说话了。”沈冰把她放在床上,“今天要谢谢你。”
“……”苏念澜笑了笑,“不杀我就好。”
沈冰替她盖了一层棉被,下楼煮了一碗姜汤。姜汤煮着的时候去地道把东西收拾好,走进地道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温度极低。沈冰叹了口气。她想起苏念澜身上的那件单薄的来不及更换的睡衣,突然觉得心酸。
夜深,苏念澜已经睡了。嘴唇还紫着,整个人窝成一团。像是个无知的孩子,此时对任何人都是无害的样子。
“我也吃过很多苦的。”这是苏念澜的声音。
“蝴蝶同志,牢记党的纪律。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眼睛。”这是老师的告诫。
沈冰觉得内心烦躁。她拿了苏念澜的烟,站在厨房里抽起来。姜汤咕噜咕噜煮着,于寂静里给独站的女人以安慰。
苏念澜在别人家心安理得的住了一晚。女主人的态度十分好,半夜煮了姜汤嘘寒问暖,还时不时起来给她盖盖被子挪挪位置,生怕她睡得不舒服。苏念澜觉得这是自己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哪怕小腹疼的要死,却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暖和的。
从此,苏念澜和沈冰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两人依旧见面聊天,有时间也出去逛街,有几次苏念澜还帮着沈冰瞒天过海,沈冰像是习惯了这样的一个人,游离于自己的组织之外,却始终徘徊于自己的生活之中。沈冰也知道了和苏念澜整日眉来眼去打情骂俏的日本男人的身份,特高课课长宫本川的儿子宫本一郎,时任日本海关检查署署长。据说这男人十分热爱中国文化,一直想娶一个中国女子为妻,为中日文化的优质血统做出卓越贡献,“他是自诩为贾宝玉一般的人物”,苏念澜这么评价他。
沈冰既好奇又紧张,她不知道苏念澜又打着什么鬼主意,更可怕的是,她也不知道这个日本人究竟对苏念澜起了什么心思。认真也好,胡乱玩耍也罢,这是日本人的天下,苏念澜一不留神,伤到的只有自己。
沈冰与日本人和楚非愚的斗争还在继续,一转眼年关已至,活着的人们放了鞭炮,在一片看似繁荣喜庆的大上海庆祝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楚宅冷冷清清。长方形桌子,只坐了楚家父子两人。原本属于楚非愚母亲的位置,如今已是空着的,而苏念澜一如前些年般,除夕之夜窝在家里。楚非愚从那里回来,心里大概已经有了计较,于是他保持缄默。可惜楚非愚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