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小兔子的一百年里,师娘疯的比师父厉害多了。
杀人诛心,成了黯年茗的标志。
师娘的光,从小兔子沉睡时黯然失色。
“我的丹儿,醒醒……”
“丹儿……师娘想你了……”
“丹儿,再不醒,师娘就要杀你哥哥献祭了……”
师娘抬起着小兔子的手,揉捏指腹。
小兔子白色的睫毛重叠,没有生机闪烁。
摩挲小兔子的下巴,终止于小兔子的苍白的唇瓣。
头抵小兔子的手背,呢喃细语:“师娘好难受,丹儿……”
哥哥站在门口,切了一声。
神色倒是颇为复杂。
不是说打不过师娘,只是现在的白丹还需要师娘。
丹儿睡着后,哥哥倒是没怎么扎过马尾了。
束发,比不得披头散发,自由洒脱。
用脚踢开地下的石头,弹到湖里打了几个水漂。
而后,哥哥紧盯湖畔,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
什么时候,师娘的手沾满了罪恶呢?
是师娘看不见小兔子笑了?还是小兔子被凌虐致死?
都不是,是师娘的本性。
疯子的本性。
上至十重天,下至一重天,所有的妖几乎都杀遍了,白丹还是没有醒。
小兔子这一闭,再没有睁开过。
一颗妖丹便可救命,上万颗妖丹被炼化,给小兔子服下。
小兔子魂魄离体,妖丹没有任何用处。
可能只是图个心里安慰,其他人都没走。
可哥哥不信邪,白丹绝对还在睡觉,很快就会醒了。
哥哥屠了兔妖一族,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有放过。
尸横遍野,只有一个半妖孤独站立。
雨淅淅沥沥的下,洗刷下哥哥的血迹。
师父说:“你这么做,小兔子会伤心的……”
师父病的没那么严重,好歹存了点良心。这种事不是没做过,只是毕竟白丹还算是兔妖一族。
师父做的最过的,也无非就是离开了仙族,再也不做傀儡罢。
哥哥望向妖界:“丹儿不会知道的,只要他醒来后不跑。”
“丹儿,十岁前的生活,算得上是水深火热。”
师父拍拍哥哥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觉得,地狱监牢和水深火热哪个更好?”
……一片寂静。
哥哥和师父擦肩而过,师父低头,握紧小兔子给的戒指。
再没有白丹这样单纯温柔的小兔子可以骗了。
选择早已完成。
只余下哥哥的一句话:“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小兔子再跑,我会打断他的腿。”
桃花树下,春去秋来。
美人站在三千墓碑前,朝亡灵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
诀别,仇人,因果,报应。
美人想好好的做过魔,罪无可恕的魔。
“坚守早已无所谓了,我的丹儿,只有你最好了……”
红色的法阵施展于地下,红光映衬下,黑暗中的美人胚子带着妖艳。
三千罪,赎完了。
那,这些人的灵魂力量也就不需要了。
锁莹谷中,恰逢暮雪。
一个特别的紫发红眸人走来。他的双手沾满了粘稠的鲜血。
“妖丹没有用,仙丹可以。”
几乎是那人开口的瞬间,美人就把剑对准那人的脖颈,眼神里充满杀气。
那人倒是颇为淡定,笑着说:“好久不见,卿缘昔。”
头往里面望了望:“丹儿在这里面吧,来,把仙丹给小丹儿服下。”
美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好久不见,卿——裕——风。”
杀神反应更快,瞬移到卿裕风背后,话不多说直接劈了一剑。
卿裕风踮脚闪到一旁,笑着说:“美人儿,如果丹儿知道你穿过他的衣服自慰,会不会恶心?”
“杀神,这么老了还打打杀杀的,真是老当益壮啊。”
“你!”俩个人声音同时响起。
“哎呀,我也是在丹儿沉睡后才想起前世的记忆呢。”卿裕风闪现到白丹的床边,轻轻拂过小兔子的脸颊。
医师坐在红木椅子上,端起白玉茶杯,淡定的说:“来了,人妻?”
别号,都是上辈子起好的。
人妻倒是没介意这个奇怪的名称。
人妻微微点头:“嗯,毒医好久不见……这辈子,学医了吧。”
人妻眼眸里尽是柔情,抚摸的动作轻柔又缓慢。
“如果小兔子知道上辈子的事,肯定会恨我入骨。”卿裕风笑着说。
“可我爱他入骨。”
小兔子的唇色微红,人妻哑然一笑。
新上的唇釉吧。
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