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异形人合适?高科技合成?反联盟的Yin谋?还是任由他们猜测夜不能寐?”
“公之于众的后果谁来承担?”
“历史的错误应该承认,但时机非常重要。”
“等待什么样的时机?魑魅军团已经为人类战了将近百年!”
……
当争论展开,刚才的静默就像是暴雨前的平静。此刻当每个人都为自己坚持的观点据理力争时,田湉才清晰地看出了其中的派别。
安家的拥护者,段家的拥护者,还有随风而动的墙头草,以及谁都不看只坚持自己判断的极个别人。
这是军事小法庭,这里每个人都是从战场上挣得的头衔,所以吵起来时互不相让,到最后连顾忌场面的客套修饰词都省了。
田湉看向骆山,骆山一直在看那盆盆栽。她的背景稳稳不动,田湉感觉得到那肃杀的身影里透露出的无尽悲伤。
她转过头,看了眼安修戎,突然站起了身。
“各位!”田湉扬声道。
她的嗓音到底是少女的稚嫩清和,夹杂在一群漫漫不休的激烈争论中,很是异样,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田湉看着大家,眼神没有躲闪:“我们在讨论别人的命运时,是不是应该听听他们本人的意见?”
大家安静了下来。
安战看着田湉,神情平静,没有怒色。
于是谁也没有权利去阻止这个级别最低的学生来发言。
“恕我直言,”田湉深吸了一口气,“大家觉得魑魅隶属于联盟军团,便要听从最高军事法庭的安排,但即使联盟的一名普通军人,也有他身为公民的权利。各位手中的表决器,此次的用处并不是对一次军事任务的指挥,而是用来决定是否归还魑魅作为公民应该拥有的权利。我想有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是,魑魅愿意在近百年的时间里牺牲自己的所有来保护联盟,是他们自愿的。那现在他们是否回到联盟的社会中去,我想应该问问,他们的意愿。”
田湉没有停顿,她望向骆山:“骆将军,你想回来吗?”
骆山没有回答,她甚至没有转身。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背上,会议室里又陷入新一轮的安静。
时间走得格外缓慢,田湉的手心开始微微冒汗。她对联盟的势力分布并没有那么清楚,她不知道这场决断到底会让哪些人受益,会产生什么样的政治后果。
她唯一肯定的是,尽管骆山全程都不曾发言,甚至不曾面对这场关乎自己命运的决断,但她是想说话的。
她想说话,但她很久很久没能说话,历史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所以当机会突然砸到面前时,她仍然静默地站着。
良久,她终于转过了身。
僵硬的面部没有什么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像含着血ye和寒冰。
她终于开了口,视线却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
“时间太久了,在前二十年的战斗中,魑魅期盼着胜利到来的那一刻,那一刻或许他们可以和亲人朋友欢聚,可以看见他们的笑脸和热泪,这是所有以命相搏的意义。”
“再过去十年,他们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伴侣已白发苍苍。如果幸运,还有孩子,长大的孩子还在这世上生活,还是可以想象着他们的模样,继续战斗。”
“等六十年过去后,还活着的魑魅已经不再考虑什么意义,他们惯性地战斗,他们舍不得离开的,只剩下身边同他们一样苍老的战友。但他们终究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的,一个说出来连自己都会觉得可笑的希望,那就是,毕竟他们是英雄。”
“到现在,又是三十年,他们已经连嘲笑自己的希望都不存在了。一个月前,你们要是让我说魑魅要不要出来,我会打断你们的鼻梁骨,告诉你们,老子不需要。但现在……”
骆山看向田湉,突然笑起来。
不同于以往她总是带着的漫无目的嘲讽般的笑意,这次她笑得温柔,每一个人都看得到。
“现在啊,我觉得我们应该出来。这个世界总是会和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实在没有关系,我们还可以创造新的关系。尽管我们是这个样子,”骆山突然抬手摸在脸颊边缘,指尖用力时一层薄薄的面皮便被撕了下来。
田湉讶异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骆山真正的面孔一点点暴露在空气中,如同她最初想象的那样,没有皮肤,只有那些羸弱又无坚不摧的肌rou。
会议室里安静极了,静到田湉听得见每个人的清晰的呼吸声,瞬间变得急促。
骆山撕下了那层□□,将自己真实的脸暴露在众人灼灼的视线之中,暴露在那正对的摄像机前。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左胸口的位置:“尽管我们是这个样子,但这里还是一颗人类的心脏。”
“我们应该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过大家会有好结局,就一定会有。这篇文的最终结局,会是一个特殊意义上的最圆满的结局,希望宝宝们能陪我到最后,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