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怎么没见虫子咬死我。”
陈阮无奈地拍了她的头一下:“阿婆,给我一个鸡蛋灌饼皮就行。”
“不行,你怎么吃这么少,快加点料,不要背着我偷偷减肥。”吴安然开玩笑似地白了她一眼,指了指肉料堆,“给她加根火腿肠!还有……”
“诶!不要那么多,我晚上还得回家吃饭。”陈阮抓住她乱动的手指,向摊主笑了笑,“我爸可精了,吃不下,得骂死我。阿婆,一根火腿肠就行。”
在平底油锅里,一张面皮、一个鸡蛋、一根火腿,小摊阿婆娴熟地用铲子摊开、再卷铲、再摊开,在锅里来回翻滚几下,就已显出金黄的脆皮来,香气扑面而来。
与吴安然别后,陈阮拿着刚新鲜出炉的鸡蛋灌饼走向公交车站。
她一般乘坐207路回家,车程25分钟左右。陈阮站在公车中段右侧,那里是一整块仅供站立的区域,旁边还有三两学生,是陌生的面孔。她吃着香喷喷的鸡蛋饼,看着窗外街边的路灯草丛,不知是发呆还是看风景。
“你知道之前那个全国高中生英文辩论赛吗,我们学校竟然有队伍进入总决赛了!今晚直播,我们老师都叫我们守着电视呢。”
“当然知道,我也报名参加的,还准备了一段时间,可初赛就被刷了,贼菜。”
“挺可以的了,毕竟是全英文的,评委全是老外。欸我跟你说,我们学校那支决赛队伍好像是嵇相宇和谁来着,具体名字我不记得了,反正他们班的一个很厉害的女生。”
“哇,嵇相宇竟然带女生?!第一次听说,那女生还能有心思辩论吗,哈哈哈。”
“所以说她很厉害嘛……”
没等他们讨论完,陈阮就已到站下车。口中的鸡蛋灌饼已索然无味,她突然有些腹胀恶心,看着手中还剩一半的食物,轻轻叹口气,把它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中。
到家的时候,父亲已经做好了一桌丰盛的家常菜肴等候她的光临,陈阮的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浅笑,家的气息让她感受到轻松和安定,幸好刚刚没把饼吃完,不然都吃不下这些佳肴。
她洗了个手,把书包放到自己的房间里,就坐到了餐桌上。
“爸,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家,还做了饭,学校里没事儿吗?”陈阮伸出脖子,望向父亲忙碌的身影。
岁月的痕迹已在父亲的身上显露出,不再浓密乌亮的头发,密布的颈纹和皱纹,还有那圈小肚腩。可这些痕迹在她眼中是无比可爱的,甚至比年轻时更让人动容,看着那不再直挺的背脊,陈阮慢慢走进厨房间,准备去帮忙做点什么。
“阮阮啊,你爸是语文老师,还算比较清闲。你快去吃吧,这里没什么事了,我来就好了。”父亲赶走了她,最后拿着那盘压轴的红烧鲈鱼,坐到了凳子上。
“哦哟,对了对了,不好。你们老师今天还发短信,给家长通知的,蛮重要的事情。”父亲突然从身后架子上拿起他那副近视眼睛,戴上后从宽松的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
“今晚7:30,中央一台,你们班那个很厉害的同学叫什么嵇相宇,进总决赛了,不得了哦,小伙子蛮结棍(方言:厉害的意思)的嘛。”父亲边看手机,边笑着跟陈阮讲话。
“噢噢……”陈阮缓缓低垂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措,“我知道的。”
“还有一个跟他搭档的女孩子,叫赵淡青,也蛮厉害的。这个样子,为学校争光了哇。”父亲露出愉悦的笑容,看了看陈阮,“你什么时候为你爸争下光。”
陈阮低头吃着了口鱼,不语。
“哎呀,阮阮,不开心啦?爸爸跟你开完笑的,你现在已经很棒了。”父亲摸了摸她的头。
是的,她在普通人里已经算不错了。但她觉得不够,自卑像一条隐形的大狗,自始至终缠咬着她。
大概7:40的时候,父亲带着她坐到了客厅沙发上,他打开电视调到指定台数,辩论赛已经开始了。大概等了又有20分钟之久,陈阮吃着话梅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电视上一个俊美的男孩穿着熨帖整齐的浅灰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牵着一个穿着亮金色礼裙的娇俏女孩缓步走上台。他们向评委席深鞠躬,走到了队伍的赛区。
“叮”,陈阮的手机突然收到吴安然的短信。
卧槽,炸了炸了,咱学校门面一块儿已经赢了,嵇相宇也太帅了吧,第一次看他穿西装,你们班的那个赵淡青原来这么漂亮啊,他俩有没有火花呀???这穿得跟婚礼现场一样。
陈阮吸了口气,缓缓打出几个字。
吴安然,你个八卦王。我不知道。
赛中是激烈而冗长的,他们手里准备了一厚沓子英文辩论稿,陈阮之前看新概念就已无比头痛了,别说那么长的英文稿,她不得不折服。
“唉哟,阮阮,虽然爸爸听不太懂,但看到现在你们班这个嵇相宇是蛮厉害的,全程没看一眼稿子,对答如流。他那个女搭档还是要差一点,看了几眼,不过水平相差不大,搭配地挺好的。”父亲抚摸着胡渣说道,他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