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这几日烧得昏昏沉沉,吃了几副药后,终于退烧。
她醒来时,看到床边眼眶发黑的长青。“你的眼睛怎地了?被人打了吗?”
“未曾。公主先吃药吧,长青为你端药。”长青走向不远处温着的药炉,为元一倒了一碗药。
元一蹙着眉喝下药,而后塞了蜜饯入嘴化解苦味。
元一浑身虚软地躺着,看着长青忙里忙外,她咳了两声,说道。“长青,本宫知晓你不相信本宫。但元一敢对天发誓,本宫绝无辱没你之意,只希望你能正视本宫对你的心意。”
长青抿了抿唇,没有接话,持着药碗走出房门。
元一深深叹气,将体内积蓄躁郁放出,再次面对长青时,又恢复往日之爽朗任性。
长青也跟着松了口气。
三人继续前行,不久便到了北城。长青师姐明溪见两人已安然到达,便当即辞行,只是走时千叮咛万嘱咐长青,定要保护好自己身子,莫被这公主再占了便宜。
元一对着明溪的背影,扮了无数个鬼脸,方才解气。
两人继续前行,到达长青老家——溪谷村。
溪谷村山水皆有,风景优美,饶是元一也被这山清水秀惊艳到。
“呀!长青你家这么美!为何要冒死进宫呢?”元一像个孩童般在村间奔跑,一会儿摘摘野花,一会儿玩玩泉水。
长青眸光转暗,未曾接话,她犹豫了会说道。“等下见到我娘,不要惊讶。”
“怎会惊讶?!长青的娘一定像长青一样,是位大美人罢!”元一心生憧憬,握着拳头心中想着美事。“本宫定要好好表现,让你娘将你嫁与本公主!”
长青望了眼活泼的元一,心事重重,开口道。“烦请公主莫要提起自己身份,我娘为乡野村妇,会被吓到的。”
“知晓了知晓了!”元一心中期待着,长青母亲定会生得天人之姿,知书达理,隐居此处,与长青父亲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好羡慕!她也想与长青相守,日日嬉戏玩耍,随时随地行房事,嘿嘿嘿。
但走到长青家时,她才知晓,现实与自己所想相去甚远。
田间一间土房岌岌可危,修建得极不规整,门前的猪圈臭气熏天,鸡屎满地。
“这是你家?”元一眼中满是震惊,幻想破灭,难以置信长青家竟如此简陋。地面太过污浊,她迟疑着未敢上前。
“嗯。”长青点头,面上无甚表情,走上前敲门。“娘,长青回来了。”
一位妇女走出房门,她体格健壮、大腹便便、满面风霜,身上却穿金戴银,裹着玲珑绸缎,很是富裕。她瞧见长青,当即嘴中骂骂咧咧。“你这死爹的贱货,怎么回来了?定是被赶出宫了对不对!”
长青低头沉默,母亲不堪入耳的话砸进她耳中,让她羞于抬头,尤其此时,元一还站在她身后,能听见她娘所言污秽。
元一眉头紧皱,好想将这人脏嘴堵上。这人竟是长青娘亲???两人完全不像,长青若是那气质绝佳的凤凰,这村妇就是那被随地排泄的鸡屎,丑陋而粗俗。
“你个没用的贱货!你被赶出宫,老娘我和你哥哥还吃什么穿什么!”李氏上前一推,将无防备的长青推倒在地。“哼,你他娘也就这张脸能看,赶明儿就去青楼接客吧!”
“大胆!你怎地这样对你女儿!”元一此时也无心思管地面脏乱,赶紧上前扶起长青,心疼地为长青拍去身上脏污。“长青你可无碍?”
“长青无事,公子放心。”长青站起身来,面上无甚表情,元一却从中读出悲戚,她心中一震,坠坠地疼。
“我管教自己女儿,关你屁事?!”李氏骂咧咧地望着元一,瞧见元一身上所着不俗,她顿时转变态度,一副谄媚权贵的模样。“敢问这位公子怎地称呼?与我家长青可还熟悉?”
“本公子是谁关你屁事?与长青是何关系又关你屁事!你方才不是要将长青卖到青楼吗?那本公子就将长青买下来了,她再与你无关。你要多少钱。”元一扶起长青,不知天下竟会有如此母亲,怪不得长青方才那番反应。
“别给!”长青慌忙望向元一,眼中的害怕与焦急作不得假。
元一拍了拍长青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此话当真?”李氏贪婪地瞧着元一,似乎在估量该坑元一多少钱。她口中盘算长青的卖身价,眼里的长青宛若真金白银,而不是个人。“长青这长相,嫁入员外家当个小妾,每月也是有十两银子的。生了男丁后,钱财加倍,怎么地也得要个一万两白银吧!”
“噗哈哈,好一个狮子大开口啊。”元一嗤笑出声,感叹着李氏的贪婪成性,她面上恢复凌然正色,厉色道。“可本公子一个子儿都不给你,长青已为我妻。此次回乡,便是想照顾下长青家里生活,倒是你让本公子好生涨了见识。长青,家也回了,这便走吧。”
“嗯。”长青面色晦暗,似也受到不小打击。
“不给钱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