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乐意虚扶一把,而此时,他却只是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少整那些个虚的,你若是真有敬我的心,就不会拐走我的女儿了,居然还敢把嘉卉带到那种鬼地方去!你是真以为我和气惯了就不会杀你啊?”
钟离络不敢起身,垂着头,直呼不敢,虽然她的心底,对他口中的所谓和气其实不是那么赞同。
容琛显然还没教训够,他接着道:“钟离大将军,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嘉卉刚刚及笄,你就拐了她,非你不嫁,嘉卉素来听话懂事,想来也都是你,花言巧语,哄骗着她跑去了那种不毛之地!”
钟离络的头越垂越低,只觉他没一句对的,却又不敢说出半句反驳的话来,只得默默听着,等他说个饱,再谈其他。
钟离络也算是终于知道了容嘉卉絮叨的毛病从何而来了,眼前这位的功力,显然是更上一层楼。
也不知说了多久,容琛才终于止住了话匣子,他拿过侍从端上来的茶水,小啄了一口后,叹了一口气,道:“你们的婚事,我准了。”
“真的?”
院里院外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容琛与钟离络同时扭头一看,只见容嘉卉其实还没走,一直扒着门只露一个脑袋在那偷听呢。
她原本听着自家爹爹那一堆废话听得昏昏欲睡,而这一句,却是宛如平地惊雷一般,将她硬生生惊醒了。
她惊喜道:“爹,您可不许反悔啊!得白纸黑字地记录下来!”
说完,她便要去找纸笔。
“嘉卉!”容琛很铁不成钢地喊住她道。“这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姑娘,我就是来商量婚期的,我看过了,下月的二十五就是个黄道吉日,现在着手准备,也还算来得及。”
听得这么准确的日子,容嘉卉反倒有些害羞了,“现在是初三,下月二十五啊?这么早啊?”
容琛瞪了她一眼道:“你还嫌早?你个没脸没皮的丫头不是恨嫁么?”
没脸没皮?这天底下,哪有当爹的这般说自己的闺女的,又羞又气的容嘉卉只好又默默地把头给缩回了门后。
钟离络原本也是高兴的,但她想了想后,又为难道:“侯爷,这,恐怕不成?”
“什么?”父女俩又异口同声道。
不等容嘉卉开口说什么,容琛便已一个箭步向前,一把揪住了钟离络的衣领问:“钟离络你说什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人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居然敢对我的女儿始乱终弃?你最好再给我仔细想想,然后重新说一遍,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被揪住衣领的钟离络看着两眼充血的容琛,无奈道:“侯爷,多日前皇帝陛下遇刺,太子殿下说我救驾有功,该论功行赏,我想到了嘉卉,便谢绝了,只想求一个恩典好让您松口。”
闻言,容琛的手松了松,又问:“那,你说的恩典求成了么?”
一看就是没成,不然此时旨意都传来了。
钟离络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太子殿下说,等皇帝陛下醒了,他会亲自去替我求。”
容琛不禁扶额,等断了脖子的皇帝陛下醒来?可能么?这太子殿下都这般说了,难不成,还真的就这么慢慢地等下去?就皇帝陛下如今那个状态,还是趁早别做梦了,他若是一直不死怎么办?他若是死了,转头就是三年国孝怎么办?此题无解。
“络儿啊。”容琛轻叹,“以后别再随便求恩典了,这不是在话本里头,并没有那么多通情达理的皇上太子……”
钟离络点了点头,毕竟这教训她已经吃到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后,容琛顶着满头愁云走了,哎,这可该如何是好啊,他这般想着。
就站在门口的容嘉卉见爹爹出来了,冲他勉勉强强地一笑,然后又走了进来,她看着钟离络,也是叹了口气。
她莫名的,就又想到了自己的上辈子了,上辈子里,这人活到了二十有七都依旧是一个孤家寡人,难不成,这辈子有了她也逃不脱这个命运?那也太凄惨了些。
这一次,钟离络他们一大批人在京城待得有些太久了,留在西北的人,其实并不是很够用,若是往日还好,如今,戎人显然也是知道了天下大乱,是个大举南下的好时机,便纷纷聚集在了一起,一路打了过来,西北的人,此时已经有些难以抵挡了。
听闻消息,钟离络大骇,她也没敢耽搁,很快便带了兵快马加鞭地支援去了。
远在西北的众将士们还在奋勇杀敌,而京城里,皇帝萧宜断着脖子,已经昏迷不醒了两三个月了,满朝文武们也是觉得对他已经仁至义尽,没有再等下去的必要了,他们换了一套口气,纷纷苦求太子继位,直呼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再三推辞无果后,到底还是在这样外忧内患不断的情况下,仓促地登基为帝,而萧宜,则是被尊为了太上皇,继续由太医院们吊着一条命。
新帝登基这样天大的事,对此时的老百姓们而言,其实也不算什么了,那戎人的厉害,老一辈的人都是极清楚的,此时大家听闻他们都快要打进来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