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界笼统也就五百多里。”
“漫天要价,坐地还价,买卖向来如此。”诸清摸摸鼻子,传授生意经大言不惭。
“反正瑞氏握在燕国手中,拿捏得晋国那帮子贼人自然是燕国说什么就是什么。”
“慢着,”苏婴慢吞吞的开口找茬,“你先前也说了,晋国势强,我大燕若做了瑞氏,事后得晋国天鹰骑报复怎么办?”说着他凛冽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儿周围,所到之处,所有人都在或附和或认同的点头。
人魔轻缓一笑,眉目间似有春华绽放:“自是不怕,有了国土在手,燕国势力大盛,加之伐楚消耗国力巨大,他晋明王就算再恨极痛极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不是识时务么?不是敢于蛰伏十年只为韬光养晦么?”女人的灰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像是一头狼在舔爪子般冰冷:
“只要他还是我们熟知的晋明王,就一定会打落牙和血吞,笑脸相迎到时候已经强盛的燕国。”
“…..”苏婴深沉的望着她,半晌一动不动,只听她说道:“只要燕国一支奇军杀伐果断,这一切都不是难以实现的幻梦。”
“……”
“碾压晋国,让晋明王笑脸相迎。“
“……”
“践踏晋国国界,一雪当年晋燕之耻。”
燕昭公坐直了身子,眉目深沉蓦地开口道:“理由之三呢?”
诸清顿了顿,露出了一个哀婉清俊的笑容,身未附白而人已丧的痛苦如同浩瀚chao水席卷了她周围的空气,堪称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只见她自此跪行向前,三步拖曳着破碎的盔甲目光坚毅忠诚:
“其三,自是为了我深爱的故国。”
女人发着颤深吸一口气,未语先落下两行清泪:“大楚危在旦夕,全凭我楚国热血男儿舍生忘死才得以撑至今日,恳请——”她再次一拜到底,仰头凄凉的望着燕昭公,“——燕公出兵,救我多灾多难的楚国!”
燕昭公没接话,烛火跳动在他的脸上,像是进了无底深渊看不见光明。
“——若王上开恩,愿意出兵,则必会赢得我楚国永生永世的感恩和报答!”
诸清嘶声道,仿若音色泣血,泪shi睫毛,三次一拜到底,额头重重的磕在底板上,久久没有起身。
大殿里长久的无人应声。许多臣子受到诸清的情绪感染,心理脆弱些的都已经忍不住用袖子擦眼泪了,公子洛怜悯的望着身前长跪不起的士兵,欲言又止。
——当真是一腔热血为国流啊,这样的有志之士,清俊高华如九天之月,孤当真是不忍心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屈折他那骄纵的尊严啊。
燕昭公无声的叹了口气,正打算开口——就被苏婴一个眼刀堵了回来。
萌萌哒燕王:…..恩?国师还有话说?
苏婴飞速的收拾干净了眼中的感动和心软,只余下政客的Jing明和杀伐果断,只听他开口就是绝杀:
“容先生说的都不错,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楚国没有被吞掉并且撑到了我大燕派兵救援的时候——若是到时候我燕国男儿赶到瑞氏,却面对了一个已经吞并楚国大胜得归士气大震的晋国,当如何?”国师高瞻远瞩,眯了眯眼睛,言辞犀利一刀见rou,直捅的人鲜血淋漓,许多熟读圣贤书心中良善常在的老大臣不免发出了不忍的声音,
“难道你楚国人为国捐躯值得感动,我大燕的好男儿就活该面对晋国的虎狼之师么?
“…..”诸清依旧跪着没动弹。
“先生一番话确实发自肺腑,苏婴甚是感动,然则,国与国之间,感动决定不了任何事。”苏婴冷淡的说着,甩了袖子背过身去,拒绝面对长跪不起的可怜人。
燕昭公张张嘴,纵然心动却仍要承认国师说的一点不错,奈何这种做恶人的话最终只得国君来说,他正打算开口就被容长天一句话吓得五脏巨震:
“那么,”诸清依旧是长跪不起的姿态,头颅埋藏在腿前,没人看的见她隐在黑暗中的面目表情,是否在痛苦的颤抖亦或是暴怒的不能遏制——只能听到他冰冷克制的声音,Jing准的描述着:
“为何,燕国不提前遣一奇军埋伏于晋楚交战区,趁晋军内外交困之时,捡渔翁之利趁机夺了我楚国呢?”
大殿里静的一根针的掉落都听得见,苏婴震撼的望着诸清,不敢置信这个人为了救国当真已经无所不用其极全然不顾lun理纲常和道义原则了。
——可怕,真的是太可怕了。
只见人魔抬起头来,绽开一个冰冷的笑容:
“这样稳赚不赔。”
“不知燕王,意下如何?“
……
……
【沧海关,晋军驻扎区】
天色渐暗,营帐内的羊油蜡烛燃烧的正旺,慕容白夜正孤身坐在营帐中,闭目养神。
前方三十里就是楚国重兵把守的沧海关口,今日那陡峭的垭口上悬挂了免战牌——男人嗤笑一声,用手指头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