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半个小时后,他便站在了皇宫的大门前,尽职尽责的皇家护卫队队长拦住了他。
“我要觐见皇帝陛下。”范lun汀说,并没有因为对方的阻拦而退缩。
卫队长不卑不亢地回答:“勋爵阁下,现在已经很晚了,陛下已经休息了,请您明日再来求见。”
“陛下睡没睡,并不是你说了算吧?”范lun汀翡翠般的眼睛斜睨了一眼,嘴角带上一抹讥讽的笑容,这位卫队长和亚德里安的关系也是不清不楚的。
然而对方只是沉默地用身体拦住了他。
如果动用武力,也不是不可以,范lun汀默默计算着,但到时候场面就太难看了些,双方便僵持了起来。
片刻后,皇宫的总管急匆匆地前来,向他行了一礼,然后朝卫队长使了个眼色,于是那个叫恩里克的男人便默默退了下去。
其实这位总管的爵位倒比他还高些。
除去皇室,帝国的贵族爵位向来是长子继承,这意味着除长子之外,其余的儿女们除非能建功立业得到皇室的封赏,不然便只有贵族身份而没有爵位。
范lun汀现下便是如此,但这位总管在他面前依然保持了谦卑:“范lun汀阁下,请您随我入内觐见。”
两人坐上皇宫的悬浮车,到宫殿前的广场,在总管的引路下,走到了皇帝的会客室。这里的摆设和从前并无不同,新皇似乎对更改装饰并无兴趣,他身着夜间的便服,也许真如卫队长所言已经入睡,却又起身来见他。
年轻皇帝的神色中隐隐透出一丝病容,漆黑的长发衬得脸色更是苍白,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却依旧光彩慑人。
“陛下。”范lun汀单膝下跪,向亚德里安三世行礼。
年轻的皇帝抬手,示意他起身:“你要见我,为什么?”
范lun汀开门见山道:“我想见一见我的丈夫,威灵顿公爵。”
皇帝纤长的手指敲了敲扶手:“想见亨得里克?你该回公爵府去,或者问问军部。”
范lun汀抬起头:“我恐怕这两处都没有找到他的可能”,他的脸上流露出恳切的神色,“陛下,您可还记得在玛尔斯星时,我曾救过您的性命?”
亚德里安眼光一闪,却没有说话。
范lun汀低下头:“我请求您,看在我救过您的份上,让我见一见亨得里克。”
“他犯下了谋逆的大罪。”片刻后,亚德里安说道,语气中是冷冷的威胁:“所有相关之人都会被问罪,但你只要签下那份离婚协议书,与他撇清关系,我可以饶过你的性命。”
“如果保全自己就要放弃他,我宁可与他共担罪责!”
“哪怕这会使你丧命?”
“哪怕这会使我丧命!”
范lun汀垂下的脑袋高昂,翡翠般的双眼中是不可更改的决意。
“那么——”皇帝从座位上起身,施施然走过他的身前,“——你就去见他吧。”
范lun汀的眼中涌出狂喜的神色,然而又迅速收敛,向亚德里安三世致谢。
再一次,皇宫的总管出现在范lun汀的面前,在他的引导下,范lun汀再次坐上悬浮车,来到了皇宫偏僻的一隅,与皇宫恢弘典雅的建筑不同,这只是一栋三层的小楼而已。
如果他对皇家的秘辛再熟知一点,便会知道这栋小楼曾经囚禁过十数位皇亲国戚,甚至包括公爵的父亲老威灵顿公爵。
范lun汀站到门前,在卫兵的监视下进行了全身扫描才被允许进入。
小楼的门缓缓开启,公爵正坐在沙发上,身着灰色的睡袍,听到动静,也向门口看来,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公爵猛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范lun汀!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的神色先是诧异,然后演变成一种微妙的神色——混杂着懊恼、愤怒和担忧。
范lun汀笑了一笑,几步从门口跨到他身前,然后猛地抱住了他:“来见你。”
他的怀抱那么紧,公爵在一瞬间甚至感到了窒息。
在几秒的大脑空白之后,公爵迅速地推开他:“为什么不签那份协议?”
“看到这个颜色了吗?”范lun汀指指自己的头发。
“什么?”
“黑色。”
公爵的表情依旧是平板的。
“我听说你喜欢白玫瑰,可是很抱歉,我并不是一朵白玫瑰。就像我现在的头发。”他宣告似的说道,“我是一朵黑玫瑰。我赖上你了,你摆脱不了我的。”
他掏出那份纸质协议,然后把它扔在了公爵面前:“还有这个,离婚协议?不好意思,我不会签的。亨得里克,我不会只等着你来拯救,我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我要和你站在一起。”
“你不明白。”公爵紧皱的眉间露出焦急的神色,“这次的罪名可是谋逆,你会没命的。”
“我明白,亨利,我明白,我相信你绝对不会犯下谋逆之罪,”他上前一步,握住公爵的手,那双总是温暖粗糙的大手此刻冷得瘆人:“可我也说过,不会后悔。我总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