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强半躺在沙发上喊他,他走过去把已经喝醉的人扶进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
他太清楚眼前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人。他就像一条毒蛇一条吸血的寄生虫,只要他还是他名义上的监护人,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这个人都不会放过他。
上辈子他想过很多方法想要逃离这个家,被打得痛不欲生的时候,他甚至想过杀掉这个给他无数痛苦的男人。
但是他不可以。
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从一个地狱到另一个地狱。
无论是母亲还是林锦阳,都不会希望看到他变成那个可怕的样子。
陆清竹慢慢抬起头,正对着卧室门口的客厅墙壁上挂着母亲唯一留下的照片。
他跪在窗前,身后是绚烂到几近焚烧的晚霞,那些通红的日光火焰般落在他满是伤痕的背脊上,每一寸流血的伤口都痛得彻骨。
上辈子他被打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打电话报过警,可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男人只说他身上的伤是在学校里受人欺负,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也就是在那次报警之后,继父抢走了他的手机不允许他和任何人来往。他被迫休学在家,没日没夜地忍受鞭打和抑郁症的折磨。
他不会再让这些事发生了。
伤口腐烂的地方,用刀刮掉就好了。
既然这个男人对他肆意妄为的依仗是他作为监护人的身份,那就把这个身份剥夺掉。
他慢慢地走到照片前,像往常一样伸手轻轻拭去玻璃相框上覆落的灰尘。没有人会察觉到相框最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落里,有一点微弱的反光一闪而逝。
那是监控器的摄像头。
【小崽子,你有本事去报警有本事就去告我呀。没有证据,你就是告上几十次也定不了我的罪。】
【我倒要看看,是我先把你这个贱种给打死,还是你先把老子我送进监狱。】
……
既然这样,只有证据的话,就能摆脱这一切了吧。
反驳那些可笑的托词和借口,只要有证据就可以了吧。
陆清竹缓缓垂下眼睑,被Yin翳笼罩的眼底有一缕针般锋利的寒凉血光流过。
一次不够的话那就两次,两次不够的话那就三次,被打得满身是伤还是断手断腿,只要能把这个人送进监狱,这些都无所谓。
摆脱这个家就像割掉腐烂的血rou,一定会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但揭开那一层化脓的血水,只有把所有溃烂的腐rou都刮干净,才能阻止伤口的继续恶化。
他从一开始就没给自己任何回头的机会。
这条路通向的终点是死亡还是重生他无法预测,但他比谁都清楚,走在这条悬空钢丝般危险的路上,任何的退缩都有可能让他重蹈覆辙。
他没有退路,也不需要退路。
只要能把该下地狱的人送进地狱,他甘愿付出任何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最残忍的永远是现实
清竹经历得多所以很清醒,所以表白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小林同志还得好好努力啊(拍肩)
摆脱狗屎继父第一步get
PS:我在此跪地发誓,我可以单身,但我文里的CP必须结婚
每一口玻璃渣都意味后续多到爆炸的糖(握拳)
卑微的爱
至于林锦阳……
他还是趁早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比较好。
他不知道那个吻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是林锦阳不该和他扯上关系。
“果然不应该贪心的。”他缓缓抬起满是淤青的手遮住流泪的双眼,要是在林锦阳问他要不要成为朋友的时候就干脆果断地拒绝就好了。
应该早点拒绝的,是他太贪心了。
他是无父无母的贱种,和他扯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可是……
他真的好喜欢他。
即使他竭力地克制,即使他无时无刻警告自己,他还是渴望。
“臭小子!”房间里传来了水杯摔碎的声音,大概是男人醒了过来,要他端水过去。
他颤抖着手把门打开,倒了杯水走到床边递了过去,然后蹲下身默不作声地收拾地板上摔碎的玻璃碎片。
李荣强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瘦弱到好像摔一跤就会散架的人。
每次看到这张清秀苍白的脸,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
那个江南烟雨一样缥缈清高的女人,哪怕年过三十也依旧身段窈窕面容妍丽,像朵水凝露珠的鲜花,一身名门望族出身的矜贵优雅。
所有人都羡慕他走了什么狗屎运,三十多岁的单身汉居然能找到这么漂亮有钱的老婆。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女人不过是个已经结了一次婚为别人生过孩子的破鞋,因为得了重病命不久矣,所以才急着嫁人找人照顾她未成年的儿子。
周围的狐朋狗友都羡慕他,每月都有这么多钱到手,就算没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