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也不分开是不可能的,毕竟万伊还领着一个平雪侯的虚衔。
虽然他平定雪国有功,然雪国已俯首称臣,他仍压境摧城,饿殍浮尸,血浸疆土,累及黎民,垣帝大怒,召令回朝,夺其兵权,封侯以慰。
他的侯府既非门可罗雀,也算不上门庭若市,明里暗里有不少朝中大臣送过拜帖,欲图探听虚实。
府内养的人不多,见万伊匆匆归来,身兼数职的管家忙不迭递了拜访名单,万伊直接挡下,只问师兄所在。管家道,尹少卿在后院钓鱼。
尹万瞥了一眼站在他身侧的人,“蛟珠呢?你真的大胆。”
对方一言不发,尹万又道,“你不用提防我,我只做分内之事,何况我要走了。”
听着离去的脚步声,尹万大笑了一声,“哈,你真Yin险,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觉得你是个好人?”
时隔三月,西容真暗查的事终于有了眉目。他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个人,若不是那晚那个人的行踪恰好对上,他怎么能想到
“兄弟相jian,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西容真与他对峙。
西逐鹿嗤笑,“都已经发生了,太子殿下想怎样?昭告天下我的无耻行径?”
西容真咬牙切齿,墉亲王篡位之心,昭然若揭,若不是忌惮四皇叔,他一个质子岂有底气在皇宫横行跋扈。说到底,还是西国十臣九蛀,朝纲腐败所致,而这一切的根源还是父皇无为。
西容真双拳紧攥,气得发抖,“你是笃定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西逐鹿不知从哪拿出一把鞘身镶金嵌玉的匕首,用手绢包裹着,“这把匕首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西逐鹿将匕首递到西容真眼前,“顾虑太多,不如一时之快。”
西容真右手离匕首仅咫尺之距,最后还是忍下冲动。西逐鹿意味深长大笑,笑得西容真毛骨悚然。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就别怪我”只是半句话的功夫,西逐鹿趁机用手帕捂住西容真口鼻,迷晕了失防的西容真。
西容真在寝殿惊醒,床前坐着万伊,他惶惶抓着万伊的手问,“我怎么在这?我怎么回来的。”
“是二皇子送阿真回来的。”
西容真按压着还有些昏沉的头,“怎么会”
“阿真怎么会昏迷?”
“没事,不用担心我。”西容真微笑着紧了紧万伊的手,“入秋之后,有些嗜睡。”
“阿真近日消瘦了不少。”
“怎么会?我添了衣服,明明更臃肿,你怎么”
西容真睁眼说瞎话说到一半缄默了,他们坦诚相拥的时候,他的身体是什么状况是骗不了人的。但是他能说什么呢,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病症”,他和万伊少不了三天两头温存一回,这本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频繁的性事抽空了他的体力,他对着一席佳肴却食不下咽,勉强吃点也多半吐了出来。
万伊刮了刮西容真鼻梁,“我看你挺喜欢夏日消暑的绿豆酸梅汤,今天我吩咐后厨炖汤辅料换成绿豆酸梅,另外改了几道开胃的菜,晚上尝尝合不合胃口。”
西容真璀璨笑道:“万伊,你真好。”
西容真没告诉万伊他单独和西逐鹿碰了面,还被他迷晕。翌日,他给皇后请安的时候,正巧碰见了二皇兄西容仁,回程的路上西容真拉着西容仁问了昨日之事。西容仁道,只是恰巧路过见他晕倒在路中央,亲自把他送了回去而已。
西容真心中萌发出一股说不上的怪异感,回东宫之后就立马派人探查了西逐鹿的行踪,结果只得到了西逐鹿失踪的消息。西逐鹿失踪,侍候他的宫人难辞其咎,因为惧惩,他们并没有立即上报。
没过几天,西逐鹿的尸体在一口废弃的水井中被发现。尸体胸口插着那把匕首,由于被浸泡太久,已经面目全非。西容真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呕吐。
西逐鹿的死事关重大,南边的墉亲王虎视眈眈,蠢蠢欲动,一时之间宫内人心惶惶,风言风语甚嚣尘上。流传得最广的风声便是有人说曾看见太子殿下拿着匕首与他争执。
西容真完全顾不上这些流言蜚语,他当即找到西容仁,西容仁无法再隐瞒,终于说出实情。他说,他发现西容真的时候,西容真晕倒在西逐鹿身侧,西逐鹿已然断了气。他判断定然有人意图嫁祸西容真,便抛尸荒井,送西容真回了东宫,并隐瞒了始末。
墉亲王闻讯加急呈了书涵送入西都,独子被害,痛心疾首,行凶者罪大恶极,以命抵命亦难解失独之痛。悼儿诉苦,言辞凄切,拳拳爱子之心,教人潸然泪下。
听了西容真复述垣帝给他看的呈文,万伊问:“阿真觉得此事最大受益人是谁?”
西容真恍惚道:“是谁?谁想嫁祸我?如今这个时局,又有谁敢动他?”
“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觊觎太子之位的人,不过动了西逐鹿,势必牵动墉亲王,西都就岌岌可危,得不偿失。第二种就是墉亲王本人,借子挑战,谋夺帝位。”万伊分析道。
西容真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