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又回到了他的三层小楼里,床头处昏黄的睡灯温柔,程星灿呆呆地愣神片刻,垂眸看缠上纱布的手指,再慢慢地扭转头,落地窗外依然是望不到头的黑暗。
玻璃门没关紧,高大的男人背对她站在阳台打电话,谈论内容断断续续地传进屋里。
车祸随便手脚干净点
交待完后挂断,倚着栏杆沉默不动,偶尔才吸一口指间的香烟。
见烟差不多快要燃尽时,程星灿翻了个身重新合上眼,耳朵听见他进了卫生间,不多时出来,灯光似乎被关了,接着床陷下去一块,坚实的手臂从后面拥她入怀。
彼此都知道对方是醒着的,可谁都不做声,整个卧室只有中央空调送风的细微动静。
告诉你个好消息。
同床共枕近半小时还没睡意后,她先出言打破沉默,言辞间尚轻松。
我辞职了,你开心了吧。
环着她腰的两臂缓缓收紧再又松开,沈倬语调平平地应嗯,不见得多开心。
那你之前说过,会帮我安排工作还算数吗?
程星灿深觉自己够善变虚伪,先前他主动提出来时非要装逼拒绝,现在又眼巴巴地想要回来。
算数。
他一手探到她脸部蒙住眼,下巴蹭弄她的头发,不说了,先睡觉。
她轻笑了声,却没和往常一样乖顺,如果你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我可以讲给你听,没错啊,我的确恶心
没让她说下去,沈倬一手捂住她嘴巴翻到她身上,手拿开的同时换成嘴唇堵上去,软滑的舌头扫荡她的唇周,牙齿轻轻叼住一片唇舔吮,外面享用完毕,大舌头再深入其中搅弄纠缠小粉舌,传递来淡淡清冽的牙膏味,缱绻缠绵地热吻。
原来他也会温柔的。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她依然面不改色望着近在眼前的人,不拒绝也不回应。
沈倬却不放弃,以免二次弄伤她的手,先抽出细瘦的胳膊放到枕边,吻过她的唇又吻她的脸,手掌钻进宽松的睡裙内抚摸她的身体。
她张开嘴大口喘息,气息不稳地说:用一套房换到个别人玩腻的破烂货,还是个肚肥腰圆的恶臭老男人,是不是觉得自己蠢到家了?
我跟他睡的时候,别说是房子,连辆车都没收到,到头来白给Cao了两年,走了时屁都不敢放一个哈哈
对比下来,沈倬你真就是个傻逼,玩别人玩剩下的,被老娘哄得团团转还以为自己如愿以偿地睡到仙女了呢
哈我要是你想到自己跟这种脏东西上过床都要吐了
她说话的同时,他就吻她,吻她的脸庞、脖子、胸腹、四肢,连包裹手指的纱布都不放过,冲进她身体的那一刻,双目是赤红的,嘴唇抿得死紧,忍受着极大的苦痛。
程星灿咬他的肩膀,不顾手上的伤,他挺进一下就捶打他背一拳,打不动了就抓就挠,不多时筋疲力竭,牙一松哀哀地呜咽出声,在黑暗里显得更为悲凄。
他把她抱紧,用力到似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冲刺,喉间发出一连串沙哑的嘶吼。
承载两人的床猛烈摇晃咯吱作响,她的低泣,他的高吼,全在巅峰时刻集中爆发,再渐渐归于平静。
次日,程星灿去永乐宫办理离职,其实,她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沈倬的意思是交给他来处理,可想想终究在这里呆了五年,以后大抵也不会再进来,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
有始有终。
工作交接完毕,再填几张表格,最后签名那一刻,突然想到当初过来时也是类似的场景,名字写下,晃眼而过就是五年。
说起她这五年,不得不夸永乐宫的管理层培养小姐很有一套,除非客户那边特别要求,否则分给新人的一定是些好脾气好相处的客户,等人尝到甜头有点道行了再分难搞一点的,万一搞不定也没关系,会派老人来救场,像虞青花,当初不知道给她解了多少次围,她彼时感激不尽,等后来意识到怎么回事,已经能神色如常地当客户面脱到一丝不挂了。
试想如果从一开始就让她去陪个变态喝酒,她二话不说一定当场就走人,哪里还有后面的故事呢。
然而,时光不能倒回,杜宏虽然是个人渣,可他有句话说得对,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怨不得旁人太多。
故事是好是坏,也就这样了。
会所门口,本该在家休息的吴姐赶过来送她,惆怅地感慨:又走了一个。
不过呢,终归是好事。
程星灿放下提着的纸袋,抬胳膊抱了抱对方,谢谢吴姐。
刚来永乐宫时,她因为业务不熟练没少挨吴姐的骂,可临到分别时,只记得她对自己的好了。
短暂的拥抱便分开,吴姐笑了笑,眼神示意不远处停车等的男人,确定了,真要跟着他?
昨晚的情况,她本人也在场,程星灿昏过去后,沈倬就抱人离开了,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并没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