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早上十一点。
庄今和坐在窗边,对着电脑回复消息。
研究组的一个学生跟他请假,说病了,要在医院住几天,小组例会来不了。庄今和批了假,叮嘱几句,把页面切回文献。
他心不在焉地看了几行字,偏头望向窗外。
今天天色Yin沉沉的,像要下雨。
对面书店门口,大狗没Jing打采地趴着,尾巴慢慢摇。
庄今和手边的咖啡凉透了,连桓还没来上班。
何小悠探头探脑观察一阵,怯怯地过来,问要不要重新续杯,庄今和微一摆手,何小悠又怯怯地走开,给老板发消息催他快来。
周日夜里的那通视频结束得不太愉快。
彼时,火警鸣笛声如一道惊雷劈在庄今和头上。他万万没想到,“连环”就住在附近。
竟有这么巧?
一种可怕的惊悸从记忆深处爬出来,让庄今和触电般望向窗外。他轻轻咬着牙,问:“你听到了吗?”
听筒那边出现短暂的寂静,接着,连环的声音响起,略带惊讶与迟疑:“你也住在Y大滨海校区的东门附近?”
庄今和没有回答,连环却似乎对这个巧合感到高兴:“那我们见面很方便。”
庄今和长久地沉默下来。
最后,他说:“我不接受见面。”
“我想,我们的关系不能再进一步了,抱歉。”他轻轻抿着唇,没有等连环的回答,径直结束了通话。
快刀斩乱麻地解决掉一个麻烦的关系,庄今和并不觉得轻松。
半夜三更,庄今和翻来覆去睡不着,时而想起连环说到“见面”时微微上扬的语气,时而又想起连桓说“小和哥慢慢考虑”,眼底有一抹羞涩和期待。
简直把人烦疯了。
向来冷静的庄今和掀被子下床,灌了一杯红酒,失眠半宿。
周一时,他没有去咖啡店。
在没想清楚前,人难免会生出逃避情绪。
庄今和冷冰冰地去上选修课,面无表情地点名。有个叫“周泽”的旷课第三次,庄今和当场给他挂了科,往常还有下最后通牒的一次机会。
一众学生面面相觑,噤若寒蝉,不知道为什么在全球变暖的情况下,冰山老师还能再降八十度。
他不去,连桓也不问,心照不宣地不打扰。
庄今和心情十分复杂——他并不知道连桓心情也十分复杂,并忧愁。
庄今和独自冷静了两日。“连环”悄无声息,大概这段关系就这么断了。
本就只是通过网络,脆弱而虚幻,没什么可惊讶或惋惜的。庄今和这样想着,把“滩涂”卸载了。
卸载应用的第二天,庄今和终于如往常一样,踏着晨光推开咖啡店的门。
结果连桓到了中午也没出现。
连桓正在医院,被气得半死。
连桓是被贝升铭一通电话从被窝里挖出来的。
贝老板三言两语交代完经过,发来地址,连桓坐在床上迷迷糊糊,半分钟后瞬间清醒,开口骂了句脏话。
前两日和贝升铭聊到的那对主奴,终于搞出事儿了,贝升铭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二话不说,叫上连桓杀去医院。
两人在医院门口商量一番,统一口径他们愿意给sub提供帮助和保护,坚定地支持他,并将不合格的dom驱逐出“滩涂”俱乐部。
结果,sub不领情。
“我很好。”男孩侧躺在病床上,警惕地看着两个男人,又看贝升铭给他的证件,“‘滩涂’的老板和管理员?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认识艾格吗?他告诉我你受伤了。”贝升铭站在床尾,礼貌地向他解释,“拖了一点关系拿到的地址,请你见谅。”
男孩眼珠转了转:“我知道他,他和我的主人搭过话。”
贝升铭与连桓对视一眼,感到不妙。
果然,紧接着,男孩语气带着明显的排斥,说:“既然你们认识他,麻烦转告他,离我主人远一点。”
这是最糟糕的事情!连桓感到头疼,这小孩儿即使再次受伤,仍然对他的主人全身心地依恋着。
“艾格没有别的意思。”贝升铭举起双手,尽量让自己不会给对方造成任何压迫感,“他是我的sub。”
“哦。”男孩不看他,漠然地拽了下被子,“那请您管好他。”
贝升铭:“……”
连桓:“……”
因为“艾格”,男孩相信了贝升铭和连桓的身份,不再有明显敌意,但他也没有交流的意愿。准确地说,他很希望面前的两个男人赶紧走。
连桓:“怎么称呼你?”
男孩不悦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连桓看了眼床头墙上的卡片,心平气和地说:“言意聪,叫你小言可以吗?”
男孩把嘴一抿,倔道:“随便。”
“你的主人呢?”连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