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的处境,不明白她的艰难。
也不知琥珀怎么对老夫人讲的,第二日孟玉拆过去东院,老夫人便将她留下一道用了早饭,又捡出来一匣子鲜亮的首饰只叫拿去玩儿。
孟玉拆捧着匣子,心里想着事情,待外头人说大少爷过来了,方要退下。
老夫人牵住她的手,“你再坐坐,咱祖孙俩再说说话。”
于是等到沈望进门来,彼此间行过礼,安坐了,老夫人问了沈望几句学堂的事情。沈望如今跟着忠顺王世子一道读书,与勋贵家的子弟很是熟悉。
加之他稳重老成,长相俊秀,便是老师也夸赞。沈望性子温柔,见孟玉拆坐在一边不说话,便道:“近来天凉,表妹身子可还好?瞧着清减了些。”
不想沈望突然开头问道她,孟玉拆微微一笑,“没什么大毛病,转天儿是这样。我听闻学里辛苦,说是夫子不叫带着小厮过去,倒是表哥凡事还得自个儿动手。”
一般闺阁姑娘们对学堂的事情都不怎么感兴趣,兄弟姐妹们说起来,一两句便散了场,不耐烦听,难得孟玉拆这般来问。
不论是照顾他的情绪,还是真有趣儿,沈望心细,有意成全,笑着道:“夫子说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叫人伺候惯了,学些东西也好,不算吃苦。”
兄妹两个你来我往,聊些各自平常的趣事儿,其乐融融。老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对金童玉女,眼睛都亮了一些。
坐了一刻钟的功夫,沈望退出去,孟玉拆起身目送。老夫人忽道:“正巧玉儿回去,望哥儿送送你妹妹。”
孟玉拆抬头瞧了一眼,老夫人笑容晏晏,并没有要与她说话的意思。沈望点点头,陪着孟玉拆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两人一道出了东院,在院子的树下站定,孟玉拆拢了拢兔毛的领口,笑微微道:“表哥回去温书罢,我自个儿回就是了。”
早上的阳光暖融融的,照在她白皙如玉的脸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眼睛流转成浅棕的颜色,仰头看着他,安静美好,叫人心都漏了一拍。
沈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里一悸,似乎才回神过来,站在他面前的不只是他的表妹,还是个正当妙龄且容颜绝世的姑娘。
“老祖宗吩咐,叫我送表妹回去,并不费事,耽搁不了多少工夫。”沈望笑着回道。
谁怕耽搁他工夫了,白露都忍不住笑,孟玉拆讪讪的,先前头走了。
与沈望相处的日子并不多,这一路走着找不着话题,沉默着气氛滞涩的很。孟玉拆直直的盯着前头的路,仿佛地上有什么好东西。
沈望几次想找她说话,心里头酝酿了一会儿,又不好开头。这一犹豫便到了孟玉拆院子门口,方惊觉这一路是如此快。
孟玉拆赶紧道别,叫白露抱着匣子进门。沈望来不及说话,眼睁睁的看着孟玉拆消失在台阶里头,纤细的背影仿佛翩跹的蝴蝶,转瞬即逝,他伸出手都没抓住。
白露喜滋滋的将匣子放在桌上,打开来一样一样清点。谷雨脸上微黑,刺她道:“几辈子没见过这样的宝贝,先前在豫章,咱们夫人不就赏过你。”
白露丝毫不介意,仔细的翻看红麝香串,“那怎么能一样?今儿这是老夫人特意赏的,只咱家姑娘有,独独一份儿。”
便是大姑娘都没有,那么多人瞧着,是给孟玉拆长脸的事,白露就是高兴。谷雨今儿不知怎么的,倒是看的清楚了些,“一时半会儿罢了,再过几日还不是那样。”
孟玉拆自己挑了圆桌去坐,想起沈清柔先前来打探的事情,怕是她确实知道了沈清兰设计她那件事,没准儿还有后招呢。
沈清柔的心思不难猜,总之沈清兰不痛快了,又能显出她二姑娘的尊贵来,便妥了。
白露与谷雨吵了几句,厨房的人来送糕点,两人一道迎出去。孟玉拆坐在里头听见外头欢欢喜喜的说话声,不一会儿两人便进来了。
提着一个大食盒,打开来,扑鼻的香气。蒸酥果儿掐,松子糖,板栗糕,一个圆盘子隔开八个扇子格儿,满满当当的零嘴儿。
孟玉拆拿眼神去询问两个丫头,白露将食盘托过来,捡了两块糕点到她手上。谷雨瘪瘪嘴,“这话风是吹的快,老夫人的赏赐前脚进咱们的门儿,后脚巴结奉承便来了。”
白露见她这样,笑道:“说是最先给咱们送过来,才从锅里起的,知道姑娘爱吃热的,不敢耽搁功夫。”
孟玉拆便湛然一笑,“人家给,你就吃,Cao心那么多做什么?”
她这一副万事不问,该吃吃该喝喝的模样,真是叫人憋屈。
谷雨还想说话,白露连忙拉她去外头,“你还唠叨,姑娘好容易松快些。你要说的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有什么法子,你这么个伶俐人,还没我看的通透不成?在这府里,没亲爹妈就什么都不是,这一口气争不来的。”
谷雨顿时一阵难过,心尖都揪的疼,“咱们姑娘就是太难了,那些个奴才秧子见风使舵,不见兔子不撒鹰,瞧我往后还理她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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