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堆满了杂物的楼道,然后是她家昏暗乌黑的大门。她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家熟悉的味道迎面而至,她站在门口,愣了一秒才迈步进去。
没有麻将声,没有她妈的身影,空荡荡的,除了满屋满厅的这个家的“味道”,这里空得令她陌生。
她莫名地觉得累,仿佛身体里隐藏的毒,遇到了“家”这个诱因,突然就毒发了一般,她被巨大的慌乱与悲伤覆灭,莫名地就哭了起来。因为家里没人,她哭得十分用力,自己听着自己撕心裂肺的声音,都感到自己像是在做戏。
戏Jing吗?
明明是自己选的,明明告别学校的时候,还在讲台上跟那些等着看自己热闹的同学撂下了狠话,说自己的未来一定会“好”!
可是我现在又在哭什么?刚刚在邵家,我又在哭什么?这才跟他在一起一天而已,我就已经哭了两场了。
我以前明明就不爱哭的?
我以前明明就是怎么着都行的?
是因为事情不如自己预期吗?
还是因为在那个“金屋”里,看见了另外一个女性的睡衣,另外不知道“哪任”情/妇的洗浴用品?
你指望什么呢?
你从陷入爱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对邵龙这样的男人来说,“爱”对他来说是连个屁都不如的无用东西?
又傻又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她哭了好一会儿,也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脸上都被泪水浸得冰凉,她才伸手抹了一把眼睛,想了想,站了起来。
她把复习用的参考书装进一个大的背包,觉得有用的卷子也划拉进去,字典,文具,换洗的衣服,拖鞋,洗漱用品,外面晾晒的内衣……
原本以为一会儿工夫就能收拾完的,结果她忙乎得满头大汗,一个包变成了两个,两个变成了三个,最后拉拉杂杂的大包小包,她带了五个!
真的像是要从这个家搬走的样子了?
第38章
章玉叶回头看着自己的行李, 自己也有些心惊,眼睛从自己的大包小包上移开, 看着这个小小的屋子。她跟她姐从小住在这里, 以前一直觉得屋子小,两个人磕了锅子碰了碗的, 天天梦想着有个大一点儿的房子住,盼望着电视里拆迁的好事儿能轮到自己家。
可现在,还没有等到拆迁, 她们这个小房子已经空了。
她听见楼下有人走进来的声音,一会儿工夫,她妈和她妈的“小男朋友”的声音传上来。
章玉叶走到门口,站在楼梯上向下看,见她妈满脸的喜气洋洋, 那眼角眉梢的得意即使隔了这么远, 都很清楚。章玉叶看着妈妈熟悉的身影, 她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可是腮帮子的rou依然不受她控制地颤抖,手在墙壁上几乎抠出了血印子。
她卖了我, 就像卖一件紧俏的货品一样,卖给了邵龙!
她一直极力避免从这个角度去怨毒自己的妈妈, 一直想要给她理由, 给她借口,给自己的心灵一个逃避的安全的角落,不想承认她的生身母亲——这个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其实并不爱她!
太痛了,明白了这一点,认识到了这一点,太痛了!
痛得她始终不敢承认,也不敢清醒,双手狠狠地按住自己心灵上的这个脓疮,以为那样,腐烂的伤口和恶臭的脓气就不会扩散开来,杀死自己。
我好想依靠她,章玉叶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妈兴高采烈的神情,在心里想到。我其实是被我妈推进邵龙怀里的吧?
如果我有个爱我的妈,有个可以依靠的家,我就不会那么渴望,或者说不会那么容易被别人的一点点儿“善意”感动,把整个心都轻易交了出去?
她脚步重重地,走下了楼梯。
郑娇娥没想到家里竟然有人,连忙从小男人的拉拉扯扯中挣脱开来,看见章玉叶,她惊讶地问:“你咋还在这儿呢?”
章玉叶像在哭,表情很难看,可是她毕竟没哭出来,还勉强硬是露出了三颗门牙地说道:“我回来拿点儿东西,还有一个月要考试了,我得好好复习。”
郑娇娥看着女儿,她身上掉下来的rou,她其实早就知道女儿遭遇了什么。那天章玉叶回来的时候,步履蹒跚,面无血色,她细一琢磨就明白了关窍。
可是她能怎么做呢?别说邵龙不是强/jian她女儿,就算真的强了,他一个外公那头儿全是大官儿,老子又是这边儿首富的富贵子弟,她郑娇娥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与其鱼死网破,要那没有什么意思的面子,还不如趁机拿了好处——自己这个傻女儿不会知道这些,她也不指望章玉叶能知道。
现在她心里很满意,想不到这个闷不呼哧的小女儿,不声不响的,从小就跟个闷油瓶似的好了不说、歹了也不说的小家伙,竟然比那个油Jing油Jing的大女儿还给力。
她决定好好教教她。
郑娇娥对小男人使了个眼色,小男人跟她看了一天的房子,他对首富的儿子没直接给自己十套八套的房子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