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她。
所以她不愿意她妈出门,巴不得所有人当自己家隐形,谁都不理她们才好。
可郑娇娥不干,非让章玉叶坐下吃一口,还凑到她耳朵边儿叮嘱:“我花了八百的份子钱,这一桌宴席的标准才四千,还小气吧啦的坐了十个人,我就算喝这一整瓶的酒都没吃回儿本儿。你再帮我吃点儿!”
章玉叶对吃回本儿这件事儿不咋上心,但是从小的经验让她知道她妈喝酒了,最好不要跟她犟,尤其是在周围人这么多的情况下。她只好坐下,听话地张嘴吃,希望妈妈看在自己吃得够多够本了,能快点儿走。
可她吃了不到两分钟,她妈妈旁边就站了一个高个子男人,像是桌子边儿突然多出来一座雕像那么显眼,这人往那里一站,整个婚礼的宾客都瞬间成了背景一样,唯有他,显眼得让人无法错开眼睛。
章玉叶看着雕像一般闪闪发光的邵龙,参加婚礼的人都正装打扮,唯有他随意地穿着橙色的休闲西装白色的衬衫,衬衫甚至都没有扎领带,随便敞开的领口露出一个哨子挂坠,那挂坠的红色丝线仿佛能发光一般,让章玉叶的心头瞬间全是那红色的线,心脏还剧烈地跳,脑子却空了,跟死机了一样什么都没法想。
她在满了的心脏和空了的大脑中明白了一件儿事儿:这个邵龙又追过来了!特意为了她。
特意为了她!
这个念头让她死机的脑袋咣当了一下,好像一江春水被不知道哪儿来的陨石砸中,翻起滔天巨浪,把她震得有些懵。
她妈妈郑娇娥也特别高兴。她名声不清白,这家人请她过来,不过就是新郎官的老娘想把她的份子钱算计过来,对她并不热络,她来了半天也没什么人搭理她。这会儿看见这整个婚礼上人人都巴结的邵家公子竟然走到自己身边儿,跟自己打招呼,笑得眼角鱼尾纹都能夹死苍蝇,立即就站了起来,双手伸了出去,黏黏糊糊地拉住了邵龙的手,特别热情。
章玉叶懵了的脑子醒过来,看见她妈紧紧握着邵龙的手,雪白的脸立即着了火,她惭愧得无法抬起头,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看不见自己妈妈现在的丢脸样子。
可声音还是能钻进耳朵,不管她怎么低头,都能听见邵龙低沉的声音,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自己妈妈聊天。他没有用心,他完全是在敷衍自己妈妈,她能听出来,可是他说话的技巧太高,又因为地位和姿态比她妈妈郑娇娥高太多,所以郑娇娥并不能体会到他声音里的敷衍。
她听着他俩毫无营养的谈话,原本秋风过耳一般,毫不相关,可是听多了,邵龙低沉的声音越来越靠近她的心脏,她心口莫名地烫了起来,仿佛开水,一突一突地咕嘟着,在她嗓子眼以下胸口以上的位置,活蹦乱跳地。
她整个人也仿佛被开水烧着了似的,烫,烫得迷糊,以至于有一阵子她甚至都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
直到她听见妈妈熟悉的大笑声,她才猛地醒过来,抬起头看着跟邵龙聊得高兴的母亲。
她虽然年小,可是她知道邵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样的追逐满足了她作为女性的虚荣感,让她有点儿高兴,但是这点儿高兴不足以让她忘掉刚刚邵龙和许雯紧挽胳膊的那一幕。
邵龙眼睛里的狩猎光芒她也十分提防,本能地感觉,自己似乎就是他看中的那个猎物。
自保的本能让她站起来,伸手扯了扯她妈妈郑娇娥的衣服,说话的时候,故意不看向邵龙,小声催促她妈妈离开。
“等会儿,没看见我跟人聊天呢——”郑娇娥笑着说,能跟邵龙聊几句,她是真心高兴。这婚礼来了这么多人,能入了邵家公子法眼的根本没有几个,多数的人想要给他递根烟都不够资格。她原本觉得今天硬掏了八百块的份子钱特别傻,这会儿却觉得太值了。
这可是邵龙,大名鼎鼎的邵程宮的儿子,西南王,电视上新闻上全都露过脸的人物。这人拔根毛比她全家三口的腰加一块儿都粗了。
她当然要巴结了。
郑娇娥心里十分高兴,指着章玉叶对邵龙说道:“我小女儿,论起来,算是你妹妹了。”
邵龙顺势看向章玉叶,将她想逃的姿态尽收眼底,心里一阵兴奋的颤抖,仿佛看到了自己追逐的小兽害怕躲避想要保命的样子——他很喜欢她这个神态,这样子说明这个女孩儿虽然小,可是对自己的心思门清,什么都懂。他感到了自己喉咙发紧,有些迫切难耐,追逐令他兴奋,追逐一个敏感可口的小兽,兴奋的程度则指数级提升。
他盯着她,居心叵测地问了一句:“多大了?”
“十七了。个子长得高,就性子还像个小孩儿似的。”
邵龙倒是真没想到她才十七,有点儿惊讶,冲匆忙瞅了自己一眼的章玉叶呲牙一乐,见她看见自己笑了,立即扭开头,跟受惊的兔子似的。他盯着她受惊的神情,还有少女眼睛里的慌张闪躲,心里突然就起了一股子疯狂上头的劲儿,满口雪白的牙齿都有些酸了,好想弄点儿什么嫩嫩的东西咬一下,他看着她纤细雪白的脖颈,眼神深黯,心中的饥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