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陌生的环境,总会有些紧张和不安。虽然叶泠平日里有些强势,可待她,从来都是很小心。温徵羽忽然有些不好受,叶泠这样虽然是想和她在一起才搬进来,但多少也有些委屈。
她想说让叶泠把她家当成自己家,话到嘴边,又觉别扭,说不出口。她看叶泠这样虽然是在适应新环境,但并没有见外,况且叶泠也不像是个会见外的人。温徵羽这么想着,便又低头慢慢喝汤。
下午,叶泠有事去公司,晚上要赴宴会。
温徵羽哪都没去,在自家院子里的小湖旁喂着池子里的锦鲤,出神发呆。
她有些不安和惶然。
一夜之间,她和叶泠的关系都不一样了,人生似乎也迈去了另一条没有准备的道路。
一个人过的日子,忽然变成了两个人一起生活。
她承认自己喜欢叶泠,可要说有多喜欢,又说不上来,至少她做不到像叶泠待她这样待叶泠。叶泠小心翼翼地待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们还没在一起,稍不小心,她俩便没有可能走到一起,可这样的小心维持却是最难长久的,没有谁愿意长期活在战战兢兢和忐忐忑忑中。当叶泠不再小心以待时,她俩又将是什么样的处境?
温徵羽想象不出,无法做出预估,也无法预想到将来,这让她惶惶不安。
她不是温黎那干脆果断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温黎能做到处得来就在一起,处不来就各自安好。她需要衡量清楚,才知道自己该做到什么份上,能做到什么份上,到什么程度能是自己承受的。
晚饭是她和温老先生一起吃的。
饭后,她陪着温老先生沿着古巷散步。她说道:“爷爷,我有些不安。”
温儒老先生抬抬眼皮,扫了眼温徵羽,问:“那让叶泠搬出去?”
温徵羽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他已经这把岁数,半只脚都迈进了棺材里,温徵羽已经成年,是好是歹,都得她自己去经历和承受。温儒老先生本不想多说什么,可终究忍不住说了句:“人是自己选的,路是自己走的。”
温徵羽轻轻地“嗯”了声,她明白温老先生的意思。
夜里九点多,温徵羽坐在罗汉床上看书,叶泠打电话给她,告诉她有点突发情况,可能要很晚才能回,让她早点休息。
温徵羽顿了两秒,应了声:“好。”,便和叶泠挂了电话。
她看书到十一点,叶泠还没有回来,便去洗漱休息。
她睡得迷迷糊糊中,听到大门传来轻缓的“吱嘎”声,那声音很低很慢很长,似有人在悄悄推门,像做贼。温徵羽的睡眠浅,当即就醒了,睁开眼便见叶泠蹑手蹑脚地回来。她的上衣不是今天中午出去时穿的那一身。她的视线与叶泠对上,便见叶泠满是倦意的脸上忽然绽开一朵笑容,对她说了句:“我先去洗漱。”径直去了浴室。
叶泠开心时的笑容,眼睛弯弯的,带着月牙般的弧度,很是好看。她刚才的笑容,看似灿烂,却并不及眼。
叶泠洗完澡吹干头发,钻进温徵羽的被窝。她在温徵羽的额头落下一吻,问:“吵醒你了还是没睡着?”
温徵羽答道:“吵醒了。”经过昨晚,她知道两个女人睡在一起,也能做很多事,因此,当叶泠抱上她时,她顿时浑身绷紧,既紧张又有点无措,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她刚挪出一点,叶泠便紧贴上来,将她束在怀中。她挣扎了几下,没挣开。
叶泠抱得更紧,不让温徵羽挣开,她说道:“别生气。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温徵羽听得叶泠说“对不起”,不由得愣了下,随即说:“你松手,我不喜欢被抱着睡。”
叶泠想到温徵羽睡着后不自觉地钻进她的怀里,对温徵羽这话是半点都不信。她软声道:“让我抱会儿,被一个小屁孩闹了一晚上,累坏了。”
温徵羽想到叶泠连上衣都换了,顿觉好笑,问:“不会是被小朋友尿衣服上了吧?”
叶泠:“……”她心想:温徵羽说的是小nai娃吧?她说:“不是。”
猜错了。温徵羽“哦”了声,没再说什么,又悄悄地往旁边挪,结果叶泠的胳膊依然抱得紧紧的。她暗叹口气,转身背对叶泠睡。
叶泠自温徵羽的身后搂住她,温声道:“睡吧。”她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困意。
温徵羽知道叶泠不会做些什么,暗松口气,这才放心地入睡。
上午,温徵羽带着人在展厅更换展览的画作,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慢悠悠地来到她的身边,探头打量着她。
从这女孩子的穿着来看,她的家境挺不错。不过,打量她的眼神倒是透着些挑衅的意味。
温徵羽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女孩子抿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紧跟着那脸色忽然像川剧变脸似的一下子沉了下来。
温徵羽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好,飞快地往后一挪,仍旧被那女孩子的指尖从脸上扫过。
旁边的文靖见势不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温徵羽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