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来照顾她,裴蒙五故作生气演不下去,连连说已经定好机票马上来。
导演助理是个容易害羞的男生,搀着周准浑身不自在,汪平阳一被张导拉来,助理就红着脸把周准推给她了。
周准没刹住,撞到了汪平阳,情急下又勾手去拉,一只胳膊就搭在了汪平阳肩头。
她这么高,穿礼服一定特别好看。
汪平阳偷偷转眼,最多能看到周准的天然上翘的唇角,不由暗恨自己美其名曰“小巧玲珑”的身型。
“耽误你几个小时没事儿吧?”
路边两人等车开出来,周准慢吞吞地问。
汪平阳的鞋跟来回磨马路牙子,闻言,偏头看她:“没事儿的周老师。”
周准一下就笑了:“我年纪可没那么大,你叫我周准就行。”
“好的周准!”
她叫的溜口,周准扶颊笑出一排白牙:“那我该叫你什么呢,小汪?”
汪平阳认真思考一阵:“别直接叫我的姓吧,不是很好听。您不介意就喊我阳阳,平阳也行,大家都这么叫的。”
周准“嗯”了声:“好啊,阳阳。”
汪平阳品了品这俩字。
舞台上周准的台词字正腔圆,上次在剧院后台与她道谢又严肃郑重,平常说话倒是一股云淡风轻的味道。她的名字从周准的舌面滑过,上颚压住,气息在舌尖和喉间暂留,音发出来,千般温柔缱绻。
怎么会这么好听啊,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阳阳和准准真的甜
第9章 第 9 章
汪平阳做周准半个拐杖,医院上下走了个遍,却十分享受。
周准身上香。不是她在剧组经常闻到的其他女演员散发出来馥郁的香气,也不是她见惯的千金小姐所推崇的端庄高贵的香气,周准的气味,没有任何甜感,掺拌些许可可苦,香的克己。
以至于护士一针扎进血管抽血的时候,她都想靠近了嗅嗅周准的血是不是也香的这么冷淡。
护士封装好试管,对帮周准撸袖子的汪平阳问:“小姐是不是演员?演河仙的?”
汪平阳动作不歇:“是呀。”
护士表现出极大的兴奋,问着问着转到周准,向汪平阳打听是不是陪姐姐过来的,是得了什么病她好帮忙安排。
一眼就看出周准的性别,不愧是医务工作者。汪平阳联想自己见过周准一面还以为是真男人,不禁羞愧,于是下手狠了点,袖子挽的卡住了周准的rou。
周准叹气:“阳阳,勒胳膊了。”
“……对不起!”
护士羡慕道:“你姐姐长得真漂亮,你们家里人是不是都有基因遗传的?”
周准放下抽血的左臂,棉球在针眼上碾滚:“我们是同事。”
护士尴尬地笑笑。
汪平阳把周准的外套搭在胳膊上,翻看检查单。现在好歹是机打出的检查单了,换早前是医生手写,可能半个字都看不懂。
“走吧,还得做心电图。”她说。
无论是工作日还是休息日,只要是白天,医院总是人满为患的。小窗子在走廊尽头,筛了一格光进来,不过时时被过道里的人来人往打碎重组,一汪池水一般。
拍《长廊女人》的时候就有类似的镜头,导演喊停了汪平阳下去察看回放,那时她觉着,斑驳迷离的景象,果然是静音了才最好看。
但有周准走在身边,偶尔和她说说闲话,放在摄像机前也富有诗意。
“河仙儿是你前两年的角色了吧?”
汪平阳正陶醉于周准的香气,冷不丁被提问,便局促起来:“唔,《北河传》——得是三年前了吧?对,三年前了。”
周准迈出步子。她个儿高腿也长,步子一般很大,所以给人风驰电掣雷霆万钧、随时随地准备赶地铁的印象。
或许是顾及个头娇小的汪平阳,她的脚落地前刻意往回收了收。
《北河传》都三年前了啊。
三年前和剧组同仁约了大半夜的吃烧烤,雪花飘屏的电视机播着某档综艺节目放送的片场报道,五十二度白酒下肚,她随意瞥了眼,发髻四周贴满假珍珠的汪平阳脸在快报废的屏幕上抖动到变形,说话夹杂滋啦滋啦的噪音。
周准把棉棒丢进垃圾桶,撸下袖子:“三年前你大学毕业了吗?”
汪平阳努嘴:“快了,大四。”
大四生活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回忆。
她接下《北河传》,白蔚既欣慰又焦虑。网络媒体才火起来,白蔚生怕她表现不好被网友挂在论坛上受人唾弃,就从三姨那儿抱来几箱优秀作业的带子让她学习。进组之前,汪平阳成天遭受来自国内顶尖戏剧学府的毁灭性打击,就算之前与老中青各年龄段的表演艺术家演过戏,盯着录像带也还是分分钟怀疑人生。
“那段日子难熬,不过要比白蔚天天听白老师夸您好受点,过去了也学到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