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碾过一根树枝,随即驶向上坡。
这次颠簸没让梁兴分心,相反,他主动抱着壬幸,和他的爱一同倒在座椅上。
他主动亲吻壬幸,激烈地咬住壬幸的唇。梁兴的牙齿让壬幸的唇瓣因为撕咬而发红微肿。
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如两块磁铁陷入满是铁砂的池中。
机器人司机按照壬幸的命令把车开往荒山,结果晚上遇上暴雨,下坡危险。
“所以你为什么要把车子开上山啊!”梁兴无奈大叫。
“方便‘刑讯逼供’,结果你……你不行。”壬幸还因为没看天气预报而闷闷不乐。
行吧。梁兴不懂壬幸的脑回路。然而天已经暗了,他们只能在荒山野岭过夜。外面甚至在下暴雨,树叶被打得颤颤的。
梁兴看了看手表,穿上单衣,把外套当作被子搭在壬幸身上。
躺好的壬幸拉着梁兴:“你不盖吗?”
梁兴说:“我抱着你就好了,超大超软的热乎乎枕头。”
壬幸逮着梁兴,把他也裹进衣服。就这样,两人被一件厚风衣裹着,倒头就在车上睡着了。
第二天,梁兴顺理成章地翘班。他和壬幸去了幸福路的家。
他和偶像在一起,像是做梦一样,携手走过响着机麻声的老式街道。
杂乱电线、青色苔藓、蜕皮的墙,恍惚之际竟变得浪漫起来。灯光不灵的狭窄楼梯挤满积灰,角落还有风化般的甲虫尸体,皮鞋的脚步声如活动的钢琴曲,中断在梁兴家门之前。梁兴把壬幸请进去,关门声给浪漫曲画下休止符。
“其实我觉得我以前的戏拍得很烂,”壬幸说,“你是看上哪点了。”
“看上你了!”梁兴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
“别胡闹。”
壬幸打望了一圈,拿出dv拍摄。他想要找破烂的家取材,于是梁兴带他回家。就是这样萧条寂寞,像是住了幽灵的地方,契合壬幸心中戏剧的终末。
一个悲哀人类的死亡。
他闭上眼,听见风吹动破窗帘的声音,灰尘轻轻舞。
但是梁兴突然抱住他,拦着他。
“壬幸哥哥,那你看自己的电影会不会羞耻啊?”
梁兴羞怯一笑,打开电视点播尹至的电影。音乐响起,把壬幸从消亡的幻梦中拖走。
壬幸坐在小凳子上:“我跟你说,那里面的台词特别中二特别傻,就是工业玛丽苏剧。”
梁兴分开壬幸的腿,笑嘻嘻地贴上去。十指相扣。梁兴的另一只手拖着壬幸的后腰。
音乐响起的时候,他用额头抵着壬幸的额头;台词响起的时候,他的心率又一次抵达高峰;主角出现的时候,他们的喘息叠合在一同;尾声响起的时候,他们Jing疲力竭沐浴在爱雨中。
凳子翻了。两人拥抱着摔倒,被汗水浸透的身体落在冰冷肮脏的地板上。
梁兴被爱情弄脏了,他把心献给壬幸。为了壬幸的未来,他成了不忠不义之人。
壬幸问他:“不舒服吗?怎么哭了?”
他立马变脸,抱怨起来:“害,都是因为地板太冷了。”
他藏起董先生的U盘,失去了心。说谎是演员的天性,他习惯性地拾起没有心的伪装。
第22章
回去后,梁兴收到Jessica的短信,Jessica约他去旅馆谈谈。
【聊天记录】
梁兴:谈什么?
Jessica:工作的事。
梁兴:为什么要去旅馆。
Jessica:聊戚缘的事。
——梁兴本就打算模仿尹至出道,这则通讯说得模棱两可,即使泄露也不会暴露Jessica的真实身份。
梁兴如约去了Jessica订的小旅馆,进门才摘下墨镜。他有些恼怒:“你不怕我被小狗仔拍到和自己声乐老师出来开房吗!”
然而看见Jessica的样子,梁兴冷静下来。Jessica,也就是戚缘,把金色长发剪了,剪了个短碎发,还穿着一身白背心。优雅感丧尽的戚缘,抱着一箱子酒喝得烂醉,现在正倒在床上哭得狼狈。
“你咋了?”梁兴上去扶起戚缘。
戚缘醉醺醺地抓着梁兴,带着哭腔说:“这世界就是在逗我玩,哈哈哈哈哈——”
这人在发酒疯,梁兴知道:“你醒醒,要不我帮你下去买解酒药。”
“不要!”戚缘把梁兴拉过来,“别扔下我好不好。”
“好好好,我不走。”梁兴坐在床边。
只见戚缘又一次拿起酒瓶,灌了自己一大口,接着他的声音变得格外腻歪:“我害怕,梁兴,我好害怕,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和你期待的样子不一样,对吗?”
梁兴打了个冷颤:“你说什么胡话?”
“我不是戚缘,”他抓着被子抹去眼泪,“我是那个女学生。”
电子幻象中的其他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