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子相残、兄弟阋墙之事怕是避无可避的。
这时,门监来禀:「皇上,梁王殿下与赵王殿下求见。」
自上次与太子争夺药材之事后,梁王与赵王便偃旗息鼓了,赵王倒是破罐子破摔,往皇帝的跟前跑得殷勤多了。今日俩人一起过来,皇帝觉得甚是有趣,便让他们进来。
梁王与赵王行了礼后,皇帝与他们聊了会儿家常,才问道:「今日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梁王跟赵王相视一笑,梁王回道:「儿跟六弟近日来编撰了一本书,想呈上来给父皇过目,好给儿子们指点哪儿有不足之处。」
皇帝一听,心情稍愉悦:「你们两兄弟一起编撰的?呈上来给我看看!」
刘效连忙过去将赵王呈上来的一本蓝皮装订好的书籍接下来递到皇帝手中,皇帝翻阅了一下,眼中都是笑意。梁王一边解释道:「这是儿子们走遍了京畿一带,向百姓们请教、查实后下笔写的,共收录了包括耕种、造纸、纺织等五十多种技术在内……」
皇帝就里面的内容向他们提问了一下他们,见他们都能答辩流畅,便知是他们下了功夫的,而且他们能齐心协力一起完成这本书,实在是令他宽慰。他看了一下书面页,问道:「怎么没有书名?」
「儿子们才疏学浅,不知该以何名来定论,所以想请父皇赐名。」
才疏学浅还能写出这本书?皇帝知道他们在说违心话,但仍然哈哈一笑,拿起毛笔在书面页上写下了四个字——济民图志。
济民,助百姓也。故而皇帝这四个字意在让它能广而推之,普及万民。
皇帝又拉着他们聊了许久,还罕见地让他们留下来一同用膳。俩人除了家宴已经很久没如此被皇帝重视了,心中喜悦不已,但面上却也能掩饰得住。
刘效在旁看得清楚,皇帝在为太子与齐王相互争权夺利之时,梁王跟赵王却能齐心协力、兄友弟恭、不拉帮结派、不党争。兄弟俩做的事情又是便民利民的事情,说明他们时时刻刻都把心思放在了百姓中,跟太子、齐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皇帝省心又让他欢喜和欣慰。
离了宫,梁王与赵王便命人将这本被皇帝赐了名的书拿去刻印,并准备让他们的名字被更多的人所知道。
皇帝乐呵过来了,忽然问刘效:「没人帮他们吗?」要知道太子、齐王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人为他们出谋划策,编撰书籍这种事情自然也会有人代劳。可梁王跟赵王虽然不可能真的凭一己之力完成,总会有人帮忙查缺补漏的,但是在皇帝的眼里,那都不算什么。
刘效明白皇帝的意思,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书上的内容,忽然想起了那字迹分明就是原竟的!皇帝对原竟的字迹该是很清楚的才是,怎么此时会糊涂了?不,或许是皇帝看出来了,他只是在假装不知道?!
可是原竟为何会如此大意亲自下笔而让人看出了破绽来?
「这个小子……」皇帝忽然一声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又带着一丝凉寒。
「皇上?」刘效假装听不懂皇帝的话,毕竟聪明人哪怕猜到了皇帝的心思也不该明说出来。
「朕的四个能担重任的儿子都跟她脱不了关系,你说她到底要做些什么呢?」
「皇上说的是谁呢?」刘效问道。
皇帝笑了笑,又因心肺的不舒适而猛地咳嗽了起来。刘效连忙替他抚背,又让人端药来。皇帝缓过劲来了,才自答道:「若不是想左右逢源,便是别有用心。」
原竟在国子监训导生徒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众多生徒想笑话她,可又碍于身份而不能笑。他们憋着笑的模样落在原竟的眼里,她瞪了他们一眼,道:「可还想岁考业成?」
一年一次的岁考若是被原竟判为不通,那他们这些年来在国子监所学就算是白费了。众生徒皆笑不出来了,纷纷正襟危坐,认真听训导。
散值后,原竟正要回府,却见梁王府的右长史亲自带着请贴来找她与骆棋琅等人参加两位王爷将要举办的《济民图志》问世的文会。邀请的除了他们,还有各才华出众以及颇具声望之人,可只有他们是让右长史亲自送来的。
右长史恳切地希望他们都能到场,骆棋琅便觉得奇怪:若说两位王爷的目标是得到皇帝的青睐那就请原竟便好了,他们骆家可是低调了许多的,怎么也会如此被两位王爷看重?
「这两位也忍不住要出手了吗?」骆棋琅低声道,也只有站在他身边的原竟听得清楚。
「骆司业要参加?」原竟问道。
「祖母要过六十大寿,怕是到不了的。」骆棋琅说道,打算改日亲自上门退还请贴免得让两位王爷觉得他轻视他们。
「老夫人要过大寿,棋琅怎的不早些说,我好备好贺礼。现在备也还来得及,不知老夫人喜欢什么呢?」原竟自来熟了起来。
骆棋琅瞥了她一眼,道:「祖母虽大寿,可也不打算大肆Cao办,并不打算宴请外人。」
原竟只当没听见,兀自地琢磨着送些什么好。
梁王与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