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进怀里,抱紧她的头:“不行,我不答应!”杰弥的视线好似筛子,滤过蒲牢颤抖的身躯,直直钉在阿絮脸上:“回答我,葛天绪!”阿絮抓住蒲牢环抱她的手臂,咬紧牙根,满口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杰弥的眼睛蓦然张大,满头白发飞扬:“回答我!”
蒲牢哀求阿絮:“不要,龙儿,不要,求求你.....”阿絮用力眨几下眼睛,瞳色绯红,她深情地亲吻蒲牢:“我爱你。”慢慢放开她,坚定地看向杰弥,铿锵有力道:“我能!”
“龙儿!不要去!”
杰弥张手打开模拟“虚无”的空洞,朝阿絮招手:“你要在模拟的虚无里放弃自我,重塑自我,无论成功与否,一百年后我都会进去接你。”笑一笑,“不负责你的安全。”
阿絮狠下心让自己不去顾及蒲牢,快步走向空洞,答的干脆:“好。”她说:“你让我在里面待一百年,可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杰弥说:“我有‘时间云八音盒’,可以储存和提取时间,也可以调控平行世界的时间轴,这点你无需Cao心。”“好。”
杰弥问:“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需要我帮忙吗?”
阿絮道:“有。”
“说吧。”
阿絮深深看一眼落魄的蒲牢,向杰弥鞠一躬:“请杰弥师父在我修行的期间照顾我的妻子,保她不受伤害。”“好,我答应你。”“谢师父!”
蒲牢跑向慢慢闭合的空洞,泪水花了脸:“龙儿,你不要去,龙儿,我求求你不要去!”杰弥看了她一会,矮身递给她一方丝巾,说:“你不相信她?”蒲牢泪眼模糊:“到了这种地步,你还问我相不相信?你会置一生挚爱的生命于不顾吗!”
杰弥淡然一笑,起身:“你对她没有信心。”蒲牢大吼:“这与信心无关!你要她在虚无里放弃自我、重塑自我,那是说说就能做到的吗!但凡有个万一,她会永远离开我!”
“自然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杰弥说,“我曾经也站在你现在的位置过,我曾经也这样无助地嘶吼过,我曾经也像你一样怨天尤人地哭喊过。”蒲牢怔住,呆滞地仰起脸,仿佛能看到杰弥眼里熊熊燃烧的火,杰弥道:“所以我向前走了一步,站到了和她一样的位置。”
“和她一样的位置?”
杰弥指着空洞闭合的方向,说:“你也可以像我当年一样,陪着她,一起去,咬破舌头,不过一嘴血味,断下头颅,不过一道碗疤,天昏地暗地在她背后哭泣,何不沉默地为她和死亡战斗?”
蒲牢两腿发软,扑倒在光带上:“战斗?我只会拖她的后腿罢了......”
杰弥温柔道:“他人身后之人,已经输了胆魄,还要输了信任吗?”“对不起。”“这句话不应该对我说。”“是。”
杰弥牵起她的手,招来白狼,抱着她骑上去,道:“我答应过小绪要保护你,这段时间你就放心跟着我好好休息。”蒲牢止不住地抽吸:“谢谢你,谢谢你......”
杰弥安抚她两句,驱着白狼在混沌的星光中奔跑,道:“人的每一句感谢,都承载着对应的力量,对应着一份等量的代价,拜托他人时先要权衡自己是否有偿还的能力,接受他人恩惠时也要明白自身的价值,计算日后如何归还。”
蒲牢问:“使徒告诉我这些,是问我何时偿还您的恩情吗?”
“不。”
“那是......?”
杰弥道:“是要你明白感恩之心的分量,森罗万象的法则是守恒的,所以今后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深思熟虑,能靠自己的,决不凭依他人,如此以往,才能摆正自己的身形。”才不会哀哀戚戚,终日感伤自身的弱小,自暴自弃地蹉跎下去。杰弥轻轻吐一口气,她也曾是造世里卑贱的造物,所以她明白,有时候强大所需要的不仅是力量,还要一颗冷静的心。
没有谁要求你一定要和谁比,到了最后,不放过你的一定是你自己。
蒲牢小心翼翼坐在杰弥背后,询问她:“使徒大人,你把空洞的时间设定为一百年,我们在外界需要等候多久?”杰弥说:“两个月。”蒲牢不安地低头。杰弥说:“这段时间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也可以跟在我身边,你有什么想法吗?”蒲牢陷入思索:“我......”
杰弥等候她的回答,蒲牢说:“我想回客栈,等龙儿出来。”杰弥轻嗯一声:“好,我会给你做上造世管理者的记号,普通造物将会失去对你存在的感知,你安心,不会有人伤害你。”
“使徒大人,您这两月里有什么安排吗?”
杰弥抚摸白狼的颈毛,道:“等会长的消息,然后见见新上任的遥塔天师,交待他和上任塔主交接要注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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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置身于模拟的虚无中。
虚无不仅是黑暗,是一无所感。
漫长的沉寂后,阿絮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眼睛,曾经看到的景象是否存在过。再往后,她的听觉、味觉、嗅觉和触觉都渐渐迟钝,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