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跟着第二副导演,急急拨开人群,看了一眼,兜头一巴掌,差点将乔金醉打进水里。
“——你特么别嚎了!!人还没死呢!!”艾玛丽大骂过后,舒一口气,将苏沫沫扶到自己比较安静的这边。
乔金醉在那边:“啊哇哇哇哇哇哇!”
嚎到崩溃。
武术动作指导,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拍拍乔金醉的肩膀,说:“乔制片,苏小姐因为反复入水,造成颅内压增高,会头疼和流鼻血。吊威亚的时候,最容易发生这种情况,特别是身体比较弱的女孩子……”
乔金醉:“那怎么办呀?!那怎么办呀?!哇哇哇哇哇啊!”
这时,“咚!”一张担架落在身边。
乔金醉:“……”
原来救护车到了,随车的,是上次乔金醉落水昏迷时,来接她的那个医生。
医生:“怎么又是你们剧组!!”
乔金醉眨么眨么长眼儿,可怜巴巴道:“医生!!我老婆晕过去了!!”
医生:“这不是已经醒了吗?!哭那么响!!要吓死谁啊!!!”
乔金醉一看,苏沫沫正睁着小杏眸,枕在艾玛丽的膝盖上,还用两只小手,捂着耳朵。
乔金醉:“……”扑过去,“你什么时候醒的?!”
苏沫沫:“我刚才好像闭了一下气……威亚带子解开,就转过神来了……”
艾玛丽:“人家早醒了!!你哭的时候能不能先看一眼?!!”
乔金醉绞着手,腼腆道:“那我光顾着哭,忘记了嘛……”
半个游泳馆的人,听完,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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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沫只是背了气,没有出现乔金醉之前的完全失去意识、重度昏迷现象。医生在救护车里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确实是武术指导说的情况,便嘱咐她好好休息,下午最好卧床躺躺。
郁夏十分自责,陪在一旁。
乔金醉两只眼睛哭肿得和桃子一样,追着医生要金霉素眼膏。
医生和救护车,绝尘而去。
乔金醉:“几块钱的东西都舍不得给!!”转头向剧组队医说:“那用我们自己的吧。”
队医从急救盒里,抓出一把,摊在手上。
乔金醉满意地拿过一支。
苏沫沫:“……”
郁夏:“……”
乔扒皮见她们都看着自己,耸耸肩:“怎么了?常言说得好——家有余粮,心不慌。”
苏沫沫:地主!!
郁夏:老财!!
地主老财乔金醉,旁若无人摸摸自己红肿的长眸子,说:“下午休息吧,我没法出镜。”
郁夏点点头,内疚道:“沫沫,马上找车送你回宾馆。”
苏沫沫虚虚躺在折叠椅上,却道:“……我没事的,下午……姚老师还要来呢……”
郁夏:“嗨呀!我怎么把这事都忘了!”
姚友桃老太太,昆曲大师,国家一级表演艺术家。
“乔制片!你找人接了没有啊!!”郁夏问。
乔金醉来劲道:“当然安排好了,你这个糊涂导演!!”
郁夏:“……”心里狂念,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杀人是犯法的,杀人是犯法的……
苏沫沫勉强支起身,细声细气说:“我在这里躺一躺,姚老师来了,就喊我……”
郁夏更愧疚:“唉!……你行不行呀?”
苏沫沫说:“姚老师就来两天,我要多学一些……”
《流年》想在国际上拿奖,除了注重文艺性和商业性上的平衡,更要突出文化上的差异。昆曲是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苏沫沫有一场戏,是喜儿偏想上台扮戏,班主不肯,喜儿难过落泪,其后背着班主义父,偷偷为自己梳妆了一整套《牡丹亭》杜丽娘的扮相。
她独自美丽,轻捏嫚纱圆扇,粉樱启口,一曲《游园惊梦》,以为无人知晓。
偏偏小水看见,在雕窗花廊中,听她道“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喜儿发觉有人,惊了一惊,但觉是小水,又羞了一羞。
亦嗔亦怯,美艳清丽的扮相惊鸿难忘,喜儿与角色融为一体,仿佛杜丽娘在园中,不经意,也命中注定般遇见心爱之人,从此跌入洪流飘摇般的佳梦。
姚友桃作为电影的特约顾问,专门由女儿陪同,来到剧组。
苏沫沫本身有专业舞蹈功底,演得像,没有问题,演得好,就要高人点拨。
昆曲都快没人接班了,姚老太太对这部电影非常看重,来到横店,给她安排的酒店,不愿意去,非要直接前来剧组,比年轻人还激动。
乔金醉:“姚老师好!姚老师好!——呀!姚老师保养得真好啊!咦?这位小姐是?……哦!是您的孙女呀!姚小姐好!姚小姐好!——呀!姚小姐真是美人呀!额,你母亲没来吗?……哦!姚阿姨要多注意身体啊!姚小姐你真是辛苦了,来来来,你的包,我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