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就是不要命的,她如今成了孤儿,无牵无挂的,又是个未成年,手里有刀也不知深浅,着实叫人害怕。
当初为他们赢得光明环境的受害者,在这些享受着成果的人们传播魔化成了混混们的一丘之貉。
林声讽刺过,也庆幸过。人性向来如此,羊群里不会留一只拥有狼性的羊。可正因为这样,失去了所有背景的郑念初才能持着这项血腥的履历,如此安安稳稳地上学。
空调嗡嗡地吹着暖气,熏的人头脑发飘,脸颊发热,好像烧着了。
爷爷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被傅淮宁推醒,撵到床上睡去。
剩下的三个人一人捧着一本书,看得眼皮子发沉,郑念初看林征望和林声还都端坐着,自己也正了正身。过了会,还是回卧室去了。
林声读书不认真,余光和注意力都放在卧室那儿呢,终于等到郑念初从房间里出来,带了一个本子和笔,对着书写写画画。
又在科幻小说里找到数学bug了……
林征望见状把书一合,轻轻放到茶几上,避开满杯的茶水。“考完试要分科,你们相好了吗?”
林声当然说学文。
郑念初看了林声一眼,鬼使神差地也说学文。
这可就惹了大人不高兴了,林征望虽不是爱说教的性格,可教师这一职业也是干了这么多年了,当即眉头一皱,苦口婆心地劝她:“你物理那么好,十二月还有个全国竞赛,更不用说数学也不错。”
郑念初认真听着,林声目光钉在自己的书上,翻了一页,视线落在页脚的数字上。
“可是你文科,尽管背诵记忆为重,但是理解能力很重要,地理历史不说,光政治这一科你就吃亏啊。”再苦口婆心怕是也难改孩子气的决定,他喊林声,叫她好好劝劝郑念初。
林声头也不抬:“她有不是小孩了,自己的决定自己来做。”
郑念初又看一眼认真看书的林声,说:“我喜欢文学,大学想报中文专业。”
林声也是要报这个的。
林征望哭笑不得:“念初,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了,你和林声早晚会分开的。”
林声很快又翻了一页。
“就算都选文科,大学报一个专业,甚至一个班,那毕业呢?这以后结婚嫁人呢?”
林声又把那一页翻回来。
“那就住在对面。”郑念初说。
林征望十分无奈:“这是关系你以后的事,很重要,选错了专业分错了科,那是要走很长一段弯路的。喜欢不一定要选,理科专业里不也出了很多文学家吗。”
郑念初不知怎么竟张口反驳起来:“那文科专业里就没出过物理好的吗?”
“你……”林征望哪敢打包票说一个没有,他只能说比例相差太远。真要说不听,她坚持学文那也只能由她选去。
“你个死丫头,”傅淮宁从父亲的房里出来,就听到郑念初怼自己丈夫的话,一巴掌呼她后脑勺,清脆的一声把林声都惊醒了。还指桑骂槐地说:“跟谁学的伶牙俐齿。”眼睛斜瞥着亲生女儿,认定她是罪魁祸首。“好的不学学坏的。”
林声出了一口气,什么都没为自己辩解。
“你理科好,就该学理科,物尽其用。知道了吗?”
“哦。”
林声看着书,对此不置一词。
第35章 江渡
六点半,天灰蒙蒙的。接下来的天气难以凭经验确定,人们只得认命地去相信总是被诟病的天气预报。
听说今天没有雪,是个多云的日子。
墙壁在夏日制造Yin凉,在冬季带来寒冷,事物的两面性总是在最极端的时候才能清晰体现。
林声走过短短的过道,哆嗦着握住了郑念初的手。或许人生就是不公平的,太不公平了,凭什么郑念初的手比她暖和那么多。
不,是公平的。那么暖,还不是要给我的冰手捂着。
高耸墙面笼罩下的过道太Yin冷,冰寒的Yin气似乎直接攻击着魂魄,忽然,她拽着郑念初飞奔出去,要奔向阳光洒金的大街,光明遍布的乐土。
但是,天灰蒙蒙的,没有太阳。
林声切换过存在了十分之一秒的茫然,怀着一口奔跑出来的热气拉着郑念初去买早餐。
“两个烧饼。”
两个人一人端了一杯粥,捧在手里变换着手心手背,又靠在一起贴近了烤炉取暖。早上的风最不近人情,让来往的学生们gui缩着前进,连个做早餐的功夫都等不住,胡乱选了不爱吃的包子走了。
林声有郑念初靠着,烤炉边勉强偎得住。
老板一手一个,把薄薄的软面饼爽利地贴到炉壁上,说:“过段时间不给摆,你们就吃不到了。”
“啊?”郑念初有点懵。
林声进一步问:“是会停一段时间,还是以后都不来了?”
老板粗糙的手摆了摆,牵强地笑了笑:“都不来了。一中周围都要整顿,到时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