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如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衣服没换，妆也没卸，双手捂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黑狮坐在她旁边，“有谁知道你们今天的行程吗？”
“我的秘书……以及晚会的主办方，范围太广了。”
“如果你们出意外，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云如茗抬头，拿起茶几上的温水喝了一口，“……我不清楚。事情可能要追溯到今年的五月份吧，我父亲刚去世，其实他处于昏迷状态已经有一两年了，去世了反而是解脱，所以我们都有心理准备的。有天，昭昭下了课，和晓芝去逛街，差点被花盆砸到。那个商业街人流流动量很大，后来我们看了监控视频，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站在一个店铺的楼顶上，在她们经过的时候，把花盆推了下去。”
黑狮在接任务前已经了解过这个事件，直到现在警察都没抓到推花盆的人。那人知道云昭去哪条街逛街，知道她每次逛街都会去的冰淇淋店。
所以云如茗才会换了一批安保。
“这人很熟悉云小姐。”黑狮道。
“是的，但绝不会是晓芝或者晴晴，她们都是好孩子，和昭昭从小就认识了，又没有利益牵扯，不会的。”
“……云小姐的姨姨呢？”
云如茗长久地沉默，那是她的亲妹妹，她语气艰涩道：“……我父亲去世的时候，遵照他之前立的遗嘱，他仅有的股份都给了我。当时她已经闹过一次了，但她也知道即便我和昭昭没了，财产也不会落到她身上，所以……她不会多此一举的。还是等明天见了警察再说吧，今天发生的事够多了，你也上去休息吧。能不能帮我看看昭昭睡着了没有？我……我这样子不好见她。”
“好，我会的。晚安，云老板。”
黑狮起身离开，上楼前，她回头看了一眼，云如茗捂着脸，后背折得低低的，肩膀微微颤动。
哭声微弱而压抑。
到底，只是一个想保护孩子的母亲。
到了楼上，黑狮看到本该在床上的睡觉的云昭蹲在她房间门，那只叫软糖的杜宾犬趴在她脚边。
云昭见到黑狮，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可怜兮兮道：“我睡不着……”
黑狮站在原地，停了一两秒，才走过去，打开自己的房间门，越过云昭走了进去。
门没关。
嗯？云昭眨了眨眼，站起身，试探地跨进一只脚，杜宾犬比主人大胆多了，四只脚吧嗒吧嗒地踩进去了。
云昭瞪眼，低声斥道：“软糖——！人家批准你进去了吗！”
黑狮一边脱西装外套一边回头，淡然道：“这是你家。”
意思是，云昭有权踏入任何领地。
“诶，但怎么说都是你的房间嘛，我怎么好意思……”云昭一边不好意思一边毫不含糊地进门，还顺便把门关上了。
那只杜宾犬也是，在床脚怡然自得地趴下了。
黑狮的房间配套齐全，但都住了一个月有余了，生活痕迹还是很少，好像随时都能离开。
云昭坐到床边，睁大眼睛看着黑狮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当黑狮的手放在皮带上的时候，抬眼瞥了云昭一眼。
云昭莫名一个激灵，捂着眼睛倒在床上，“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睡了啊，你随便……”
云昭掀起被子，缩进里面，把被子盖过头顶，表示自己真的很乖很听话，不会看了。
她依稀听到黑狮脱衣服的声音，但逐渐被自己越来越大的心跳声盖过，奇怪，脸也越来越热了……
怎么回事？黑狮明明是女的！
不过也幸好是女的，她才会放心地接近她，调戏她，甚至睡一张床上。
可是，自己以前也和晓芝她们睡过啊……都没那么大反应……
是因为黑狮长得太帅了吗……话说回来，除了性别，黑狮真的哪哪都特别合她心意……可惜啊，黑狮是女的。不过，如果男的，她才不会这样安心，好，决定了，黑狮从此就是她的姐妹了！过命交情那种！
她听到房间里的浴室门关上的声音，表示黑狮进去洗澡了。
云昭一把掀开被子，火速下床穿拖鞋，把杜宾犬吓得支棱起耳朵。
云昭跑到衣柜那边，先是转头看了一眼浴室门，然后做贼一般打开衣柜，里面非常符合黑狮风格，好几套一模一样的西装，白衬衫，或者就是毫无新意的黑色运动裤、白T恤……
她拉开下面的柜子，黑狮穿运动型胸罩啊……超级符合她的……
她应该是B杯罩的……内裤都是黑色！是多喜欢黑色！
云昭关上衣柜，环顾四周，房间里有一张书桌，放着手提电脑，耳机，手机之类的琐碎类东西。云昭没碰这些，但被桌上一张格格不入的传单吸引了视线。
她走近一些，低头，看清之后，差点笑出声。
是公司附近那家新开的nai茶店的传单，上面印了不同种类的nai茶，其中一些被人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