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唐住的那一片地区,是有名的制毒区。
她的父亲因为吸毒过量致死,而母亲在罂粟种植区上干活,谋取一点微薄的生计,尽她所能抚育自己的孩子。
家里大多数时间只有阮唐和年幼的弟弟,那天,她在树林里幸运地抓到一只兔子,却不幸运地救了一个女孩。
她知道这个女孩将会是负担,可是那只使劲伸过来的小手是那么无助,女孩眼里的求生欲强烈到刺眼。
阮唐到底不忍心。
她把女孩背回家,让弟弟给女孩清理一下身子,她去处理兔子。阮唐的确喂了点兔子汤给女孩,但发着高烧的女孩吐出来了。
阮唐怕母亲回来后要把女孩扔出去,于是把女孩藏到棚子里,然后她就听到了枪响。
这里是几个地方兵团相争的地方,阮唐已经有经验了,叫上弟弟,跑进树林躲起来。
他们自身尚且顾不过来,更何况带上一个发着高烧,神志不清的小孩?
枪声激烈,阮唐发现这场冲突好像格外长。
等他们回去,棚子里面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他们的母亲也没回来。阮唐偷偷去种植区打听,发现那里已经换了一个新的兵团看守,种植区上的都是陌生的人。
地方势力交替,他们的母亲是凶多吉少了。
再后来,阮唐带着弟弟离开了村子,四处辗转,糊里糊涂地被抓进一个类似训练营的地方,里面基本上都是孩子。
训练营的人渐渐减少,阮唐和弟弟留到了最后。
她的名字也从阮唐变成了黑狮。
如今她才二十五岁,已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雇佣兵了。他们老板是个有想法的人,想把佣兵团正规化,于是逐渐和地方政府牵头合作,也搭上了国际上的一些路线。
这一次保护云家独女的任务,是对于他们佣兵团的重要考核,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可是她没想到会那么巧。
云昭居然是那个她救过的小女孩,活得好好的,出落得漂漂亮亮,一个鲜活可爱的女生。
黑狮感到庆幸,但她不打算和云昭相认。
因为实在没必要,反正任务结束就各奔东西,更要命的是,云昭误把她当作男生,而且把那次狼狈又凶险的相遇美化成这样,那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
参加完林晓芝生日的第二天,云昭的房间。
床上,云昭披头散发、手舞足蹈地跟表弟视频:“她一只手!一只手就把我提起来了!”
表弟在外国读书,他那边是晚上,他打了个哈欠,“是是是,好厉害好厉害。”
云昭同辈的近亲只有这一个表弟,所以相处起来比较亲密。
刘继飞发现表姐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只好求饶道:“姐,你歇会儿,我刚做完小组作业,两天没睡呢。”
“哦,那你睡吧,我给你发语音。”
刘继飞想起表姐那些长达六十秒的语音轰炸,痛苦地关掉视频,痛苦地爬上床。
他刚盖上被子,他妈给他打电话了。
他接了,妈妈的声音响起:“臭小子,暑假都不回来?!”
“妈,我不是说了我想在暑期多修一两门学分……”
“你表姐都去云氏实习了!你有没有上进心?你一个男孩子——”
“妈,我一个学美术的,去云氏干嘛啊?”刘继飞痛苦地回道,表姐云昭是商科的,成绩也很好,他一个外行凑什么热闹?
“你还说!当初就不该让你出国!说起来就来气,你居然敢偷偷转专业……”
刘继飞痛苦地把手机放到一边,然后痛苦地把被子盖过头顶。
云昭起床洗漱,吃过早餐后,出门上班。
出门前,她摸了摸家里的杜宾犬,腻歪道:“糖糖~我很快回来~”
她站起身,发现黑狮面无表情地看着摇尾巴的软糖。
“你怕狗吗?”云昭好奇道。不该啊,都住了一段时间了。
“……没有的事。”黑狮转身。
云昭蹦蹦跳跳追过去,昨天她借着酒劲跟黑狮拉进了距离,自觉两人已经没那么生分了,“公司附近有一家新开的nai茶店,下班后要不要试试啊?”
“不要。”黑狮冷淡拒绝。
云昭嘻嘻笑着走到她身边,大着胆子拉了拉她的西装袖子,“好嘛,这是你的员工福利啊!”
云昭看到车子旁边的黑人保镖,灿烂地笑道:“汤姆!要不要喝nai茶啦!”
黑人保镖笑着点头,“乐意至极,小姐。”
云昭早上起得迟了,晚了一个小时才到公司,不过没人说她什么。妈妈把她安排在一个陆经理手下,在办公室里做些无关要紧的杂活。
比如说帮人复印报告,把这个文件拿去隔壁部门,找人签字之类的,这些琐碎的东西能忙活一天。
云昭没什么怨言,她觉得办公室的人很好相处,她也学到很多东西。
“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