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的名义招待红枫山一战前前后后出过力的所有江湖朋友、军中将领。
临走时一个个怀里都揣上了打着华音私印的木盒,盒子沉甸甸的,不是金银就是珠宝,都是施瑾萱从南边带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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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沁心想,白天的雷彻,从前倒是听说过,是东北专研军械与暗器的家族,蓝潇潇也是小有名气的江湖独行侠,却不知怎么都和华音相识多年,且交情不浅。
在无忧山时华音每年都会消失一阵子,有时半个月,有时候一两个月,算起来每年消失的时候至少有一半。
可见这些人脉都是这样积累而来。
还有施瑾萱……
自己一向讨厌施永川,华音怎还和施家人搅在一块儿?还收施瑾萱的女儿为开山大弟子?
林思沁这一年多在江湖上历练,比三年前圆滑许多,在饭桌是不会驳了华音的面子,自然说孩子好——真不喜欢,她有一百种法子把拜师的事情搅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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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趁着华音和南来北往的江湖朋友叙旧,林思沁独自找到了施瑾萱。
施瑾萱像是早有所料,竟在房中沏了茶,已等候多时。
“林姑娘来的正好,来尝尝今年的秋茶。我在山间得的一株野茶,与寻常茶叶很是不同。”
林思沁施施然的坐下,挑眉道:“我一向爱酒。”
施瑾萱笑道:“好酒我自然有,只是阿音特意叮嘱了,谁都不能私下拿酒给你喝,我怎敢不听?不过这茶叶很适合你——尝尝?”
林思沁向来讨厌扭扭捏捏之人——除了华音——这位施家姐姐的态度随和又大方,倒是一点儿也不像施永川那小人。
林思沁一笑,左手端起紫砂小茶杯,右手往鼻下扇了扇,眼神忽然凝住了。
“如何?”
林思沁表情奇异又古怪,道:“这真的是茶?怎么是酒味儿?”
“你再尝一口?”
林思沁便浅尝一口。
是茶的味道,但它奇特又浓郁,自然又清香。在口中含着,略带酒香,再吞入腹中,淡淡的酒香便返了回来,与口中遗留的茶香混为一体,难分彼此。
林思沁大为惊奇:“这……是用酒泡的茶?”想了想又摇头,“不是酒,是茶叶带着酒味儿。”
“这种茶,我取名叫酒香茶,是在武夷山中一处温泉旁发现的。我觉惊奇,便移来自家院子的温泉旁边养着。只是我不爱喝浓茶,是以存了许多。阿音特意叮嘱了我带来,喏,都送你了。”
“那就多谢了。”
有了这一番开场白,二人相处便随意了许多。
问及施瑾萱与华音的相逢,施瑾萱道:“我年幼时,父母去世,是大伯娘将我养大。施永川是我堂兄,也就是大伯娘的庶子。我二人年纪相仿,自幼便不对付。十多年前,因他根骨还不错,长相也甚得您师父林女侠所喜,在阿音之后上了山,成为无忧山弟子,便排行第二。从此我们施家便为无忧山代为打理江南的生意。”
这件事林思沁知道。
当今武林,每一个门派,其实就相当于一个大帮会,一边占着名山大川广收门徒壮大门派,一边经营着自己的生意。正所谓穷文富武,没有钱是练不了武的,习武之人身体消耗大,吃得多,每日吃rou喝酒便是一笔开支,名门大派更是需要花费诸多上好的药材补品,没有固定的钱财来源怎么行?
林韵能够闭关练武安心做她的武痴,正是因为上有慕容老祖宗坐镇,内有华音打理门派上下,外有山门产业。施永川年纪已经偏大了,能被收列门墙便是因为无忧山需要施家这个合作伙伴。施永川也因为有了无忧山这个靠山,在家中骄横跋扈。
“自从他在无忧山习武,便将自己做少族长看待,有一年元宵,我那位嫡出的堂兄赏花灯时被人打断了腿,连两个护卫都被杀死。我一直怀疑是施永川下的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说到这里,施瑾萱嗤笑道,“而且,就算证明了是他又有什么用?只要他一日是无忧山弟子,便一日是我兄妹心头的大山!”
施瑾萱又给林思沁添了一杯茶,道:“我成婚后,兰儿刚满一岁,夫家遭遇洪水。那时候,我差点淹死,是阿音救了我。”
林思沁心想,这世上真的有许多好运的人,恰好能背华音所救。江湖上许多人都怕华音,背地里说华音是魔头,杀人无数。但是林思沁却总听见有人受华音的恩惠,仿佛她每天都在行侠仗义似的。
以后她得多盯着华音——幸好救的人都知恩图报,万一救的是张三泉那样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怎么办呢?
施瑾萱继续道:“我有幸活下来,大伯娘便把我接了回去,招了素心派的狄延为上门夫婿,从此便留在家中管理俗物。三年前,当着正邪两道,众目睽睽之下,华音独斗授业恩师不败,又力挫成名已久的七星剑派掌门仇小先,整个江湖都是她的传说,一时间华音威震武林,声名赫赫,族中上下莫不敬畏于她。”
狄延是素心派长老云言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