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同庆的日子里,她却只能独自凄凄惨惨戚戚。
李奉说得对,都是她自己作的。
她跟徐斐曾经也算是门当户对,她家在B市说不上位高权重,也是极具声望的书香门第,徐家则是从徐斐父亲那代才开始发迹的富家,她对如翩翩君子的徐斐一见倾心,徐斐也似乎对她青眼有加,却没想到这人却是个衣冠禽兽。
但两人手里都抓着对方的把柄,吵也不好,离也不是,碍于门面名望,只能拖拖拉拉至今。
所以他们家这摊浑水,她不希望任何年轻后辈再蹚进来。
露台的门“嘭嘭”作响,瞿棠头也没回:“什么事?”
敲门的人没有答话,只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接近,瞿棠拧着眉回过头,恰好和行至跟前的人对上视线,瞿棠瞳孔放大:“你要吓死我呀!”语气下意识的嗔怪亲昵。
来人正是年轻的于心意,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唇边竟隐隐露出一丝恶作剧得逞的笑意:“怎么会呢,瞿女士。”
瞿棠抚着心口微微气喘:“一声不吭的,这会怎么不叫阿姨了?我声明一下,我跟你叔叔始终是一个态度,你不要妄想从我这里找到突破口!”
于心意忍不住掩面轻笑:“瞿女士,我似乎什么都还没说。”
瞿棠慌慌张张地:“那……那你来做什么?”
于心意自顾自在桌边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把桌上的东西往瞿棠面前推了推。
一股甜中带着微辛的香味在空气中愈加浓烈,瞿棠凝睛一看,是一碗热腾腾的甜汤。
袅袅热气中,红枣生姜躺在深棕色的汤汁里,中间卧了一个鸡蛋。
嗯……是一碗滋补甜汤。
于心意道:“借用了一下厨房,炖的时间比较短,可能还差点火候。”
瞿棠撇过头,抱胸冷哼:“少拿这种讨好人的手段来对我,我不吃这一套。”
于心意把汤碗又往她面前推了推:“没错,我就是在讨好你,瞿棠小姐。”
瞿棠怒而回头:“你刚刚叫我什么?”
没想到于心意趁她不注意,把椅子悄悄拉近,两人的距离不足半米,瞿棠不由心头一跳,面前女子的脸蛋在昏暗的灯光下,带着忽明忽暗微妙的神秘感。
她下意识想离这个女子远一点,却见于心意目光灼灼,凑得极近地低声说:“如果不喝掉,我就把你丈夫的丑事告诉宇琛。”
瞿棠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你、你居然威胁我?” 如此低劣的手段。
于心意却突然换上那副虚假的笑脸,拔高音量道:“开玩笑的,阿姨您真幽默。”说着她主动拉远了与瞿棠的距离,而后站起身,“甜汤用的也是您家的材料,算是我借花献佛了,一点小心意。”
瞿棠懵懵懂懂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远,最后只留一句:“您自便。”
她并没有看到露台下的人,也不知那人看了她们多久。
她只有跟无辜的甜汤对望,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以为四下无人了,瞿棠一扫之前的抑郁,开开心心地把甜汤喝了个底朝天。
一碗下肚,顿时浑身暖呼呼的,刚刚抹干净嘴,门边又传来异响,瞿棠忙把碗一推,佯怒道:“又来做什么?!”
却是严太犹犹豫豫地出现在门边:“太太,今年放烟花吗?”
瞿棠松了口气,站起身,借着转身的动作顺手掩了掩脸:“是你呀,当然得放啦,今年好不容易家里来了人不那么冷清,零点的时候我亲自去放。”
严太见她对于心意没什么反感,心下暗自纳闷:“可是太太,先生今天好像很生气。”
瞿棠的脚步一顿,纤细的手扶着门框,似乎想到了什么,竟回眸对严太明媚一笑:“管他呢,照旧。”
严太更加稀奇,怔怔地应了一声——已经多少年没再见过太太如此笑颜了?
当晚瞿棠难得兴致勃勃地放烟花,引信子的时候总是手忙脚乱,自己被自己乐得不行,心情少见的爽快。
大年初一一大早,徐家就有上门拜年的访客。
瞿棠甫一下楼,就见徐宇琛和于心意已经双双入座,沙发上背对着自己坐着一位妙龄女子。
徐宇琛喊了一声“妈”,那女子便回过头来,脸上立刻换上一副灿烂笑脸:“阿姨新年好呀,我给您拜年来啦。”
瞿棠条件反射地扶了一下栏杆,她对傅珉这种自来熟一贯很吃不消:“珉珉这么早呀,那阿姨今年一定要给你包个最大的红包。”
她边说边在另一沙发上坐下,傅珉马上离开原本的沙发,转而一屁股坐在她旁边,落落大方地伸手挽住她的胳膊:“阿姨不要太客气啦,我都这么大了,哪还好意思收压岁钱呢。”也不知道傅珉是几个意思,瞿棠只感觉年轻女孩把半边身子都压在自己手臂上,亲昵得过分。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傅珉又道:“不过阿姨,今年家里来了新客人呢。”
傅珉的视线一直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对面的于心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