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丝毫对自己没有清晰的认识,所有的一切都是佯装凶猛。
她坐上轿子的时候,突然想起那个叫夏决的人。为什么会高看那夏决一眼呢?是因为他长得像故人吗?当温娘心里出现这个答案以后,她有些不可置信,她一个人坐在晦暗无光的小小轿子里,悄无声息地摇着头,用仅剩的最后一点清明去抑制,告诫自己不要去想往事,也不要去念旧人。
小山鹦鹉那头,夜也越来越深,芸娘刚送走了一个客人,自己也焦心地把着门框,伸长了脖子往来路看去。心下琢磨着温娘怎么还不回来。喝得有些微醺的董娘,今日看起来非常的高兴,打量了一番这幅思君归心切模样的芸娘,调侃道:“芸娘,你这是在等小情郎来接你吗?怎么着,今日都没有和你胃口的吗?”
芸娘看着连她所在方向都摸不着头脑的董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说好会提前借温娘回来的,如今她自己却醉成了这样,这让她能不担心吗,所以她没好气地回着:“我可是在等温娘呢,某人又不去接,等温娘真的再被拐跑了以后,我看你还能笑得出来吗?”说完,耍着帕子回了房,倒是走的时候搀扶了一下已经摇摇欲坠的董娘。
董娘嘟囔着“切”了一声,也不大明白芸娘的怒气从何而来。转身,又换上了一幅笑脸,语笑嫣嫣地招呼着她那些的老主顾,在大厅有说有笑,不甚欢乐。
温娘回来地快,路上也没有任何耽搁。进了小山鹦鹉,便看见了殷红上腮的董娘,轻巧地坐在桌子上,一只腿挑着,一只腿支着,仰头,拿着白玉酒壶往嘴里灌。
董娘手提的老高,露出洁白无瑕的手臂,她头顶上挂着一盏灯,衬得她肤如凝脂,白的晃眼。董娘半老,风韵犹存。
董娘是漂亮的,明艳的,这一点,就算是现在也是没有变过的。这个整日里有些絮叨像小孩子一样的老板娘才能真正地算得上头牌名ji,温娘很多时候,不用接待客人的时候,会倚在门边,睥睨众生般,看着一楼厅内招呼人来人往的董娘。
董娘很少会有红脸的时候,也不会有同温娘般的不近人情,也不会像芸娘一样娇蛮。她反而是最正常的也是最适合在ji院这样的地方生存的一类人。年轻时候漂亮又不矫情,手段高明却不狭隘。
做名ji也是要有本事的。依着房中术的落了下乘,只靠脸借身材上位的不过是中乘,凭着一切屹立不倒的才是上乘。董娘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有舍有得,到了另一个阶段,放下不适合的,捡起即将会来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她是天生吃这一碗饭的。
有的人能不能红,除了看命数,还要看愿不愿意努力想上爬。如藤蔓般,不代表不独立,不努力。
芸娘在房里听见动静,也顾不上整理头发,就奔出了门,看到温娘安然无恙地回了小山鹦鹉,她说不出来的心酸突然像是被中和了,像是含了一颗无味的糖,却又满心欢喜。
温娘是聪明人,看穿了芸娘的焦急和欣喜,她突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张开了双手,示意拥抱。
芸娘愣住了,但只是片刻的迟疑,她便钻进了温娘的怀抱。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
第27章 世无双?
后来,温娘还是会去魏家教些作点小诗,绘点小画。在略微的才情领域,也稍作点拨。才华这东西,说来也是十分的妙趣横生,人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yin,这是一种基础办法,也是个笨方法。这样的积累是怎么也追不上人家真正的有感而发,脱口成章的魅力。
就好比,温娘,你说她到底能读满多少种书?正经人家让女孩子也跟着上学比不比得过?但是问题来了,能有她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的又能有几个人?各行各业都有着自己的巨大、浑浊的染缸。从中过滤出来,不知道有几人还能真正保留自己最初的模样。
有的才女,好说也是名扬整个县城。但结局是什么呢?整日周转于柴米油盐酱醋茶、围着锅台灶炉整日忙忙碌碌,别说才情了,就连仅剩对生活品质的幻想都不足以支撑下去。
温娘她们这些人,还只能算是中上档次的名ji。有的雅ji是只卖艺卖笑不卖身的。她们裙下之臣,多得是名客雅士,出钱捧着,她们自然有着经济基础去鼓捣衣着装扮,闲情逸致般的兴趣才可得以继续下去;出力吆喝,她们自然能够名声大噪,旁人看着,不觉得低贱,只会是趋之若鹜,甚至觉得一亲芳泽乃是天大幸事。
你说好笑不好笑?卖什么的都能被捧上天?
只不过后来的温娘去的时候,总不会轻易落单,要么领着芸娘或者董娘同去,要么紧紧黏在那四个小姑娘身边。她倒不是怕些什么,毕竟,魏连能对她做的只不过是她一直在做的事情,她只是厌恶,厌恶在小山鹦鹉做生意的时候已经是主动的强迫了,不像换了一个身份做事的时候还要被强迫,那可太悲惨了。
是的,她觉得悲惨,连在做ji女的时候都没有觉得的悲惨和屈辱。这好像有种自家的崽子,许自己骂不许别人指摘的感觉。
好在这魏连接下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