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两个人一夜酣战,早晨宁母致电的时候睡得正香。
宁易昕艰难地扒拉开路子晙紧紧环抱的四肢,从对方怀里爬了出来,他做贼心虚一般套上路子晙的睡衣,看着路子晙在床上来回摸索,顺便扔了一个枕头到对方怀里。
等出了房间,他才接通电话。
“你这两天先别来公司了,小路那边和RC的合作也让他悠着点。”宁母那边嗡响一片,显然公司已经乱成了一团。
“妈?”
“九点看新闻,陆怀为个男人是疯了吗!”宁母难得气急败坏一次,挂电话都带着掷地有声地怒气。
陆怀此人宁易昕有所耳闻,不只是娱乐新闻里津津乐道的专情于亡妻的王老五或者成功企业家,更是从父辈们口中东拼西揍出来的天之骄子,一个结结实实出身于军政家庭的高干子弟,有个开国大典站在天安门上的老爷子和现就任政治局委员的大哥,这样的人压不下来的新闻,只存在一种可能,就是他压根不想压。
还有商有量地约好了九点发新闻,倒是挺心疼工作人员。
宁易昕在客厅的抽屉里一阵翻箱倒柜,他记得药膏上次就放在这里。
“叮!”
九点整,手机连着收到三个软件的爆点新闻推送,都是一样的内容。
陆氏总裁与一男子亲密出入酒店,陆怀经营多年的深情款款人设崩塌。
被他搂在怀里的人连个头发丝都没露出来,其回护之情可见一斑。
媒体吹了多年陆怀专情于亡妻,现在舆论反噬就有多大。但宁易昕看到的不止是这个,陆家能在政界横行多年,凭得就是一手中庸之术,这次会议提出的同性婚姻法案陆家态度一直暧昧不明,现在陆怀这一手摆明是替陆家表了态。先不说陆怀是有意还是被陷害,这次一旦公关不到位或者群众不吃他这一套,何止是股价跳水,天价违约金就够他喝一壶的。
“又他妈是一个让人倾家荡产的祸害啊。”宁易昕本着吃瓜群众的心不咸不淡地继续翻找药膏,却在最里面的翻出了一个首饰盒子。
宁易昕看着眼生,刚想打开,柯晖的电话打了进来。
“宁啊,看新闻了吗?”
“嗯?”
“别说哥不向着你,你们两口子要是想5.20来夜chao求婚,我就先给你俩留场子,就这一会好几个预约了。”
“神经病啊你?告什么白!谁和谁两口子啊!”
“你听听你声音哑的,昨天和谁睡得就是和谁呗。”柯晖不紧不慢道“咱财神爷整这一出,婚姻法案十有八九是要通过了,5.20求婚讨个好彩头,正好还是周末,会议一结束立马领本,多得劲。”柯晖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子晙昨天听你上了你助理的豪车就匆匆忙忙走了,包场我就听他提了一嘴,也没说完……”
宁易昕摸索着首饰盒的绒面,不知道按了什么机关,盒子一下子自动弹开了,里面是一对男士对戒,柯晖还在说着什么,可是宁易昕全都听不进去了……
路子晙这是打算送给谁的,昨天路子晙在床上说的那些话……难道?
宁易昕的嘴角压不住地上翘,把首饰盒塞回抽屉里一溜烟跑回房间里跳到了床上。
“祖宗哎……”
路子晙伸手将宁易昕揽进了怀里,眼睛半睁不睁,躲在对方怀里闭着亮光。
宁易昕抱着路子晙的脑袋响亮印了一吻,然后身体扭扭捏捏,表情却憋不住的嘚瑟道:“咱这个周末去夜chao吗?”
“辛哥和你说了?”
“什…”宁易昕的表情瞬间凝固“什么?”
“周末他过生日,就5.20那天。”
一个巴掌猝不及防甩在路子晙的脑门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房间门和大门接连发出一声震天怒吼。
*
人和人的缘分相当不讲道理,自从宁易昕和辛可有过一面之缘之后,两个人见面的频率就高得吓人。他们在朋友的局上见过,在宁易昕喜欢吃的饭馆见过,在夜chao里泡吧时见过,无一意外,辛可的裤腰带上都拴着路子晙。
几次路子晙想单独找宁易昕,却都被宁易昕躲过去了。
他实在是……实在是怕自己听到什么不想听的会控制不住情绪把路子晙的头拧下来。
19号晚上宁易昕在夜chao喝得酩酊大醉,他听着柯晖自以为是悄悄话其实是个大喇叭成Jing的音量在和路子晙商量什么戒指,什么辛可,什么求婚,简直恨不得自己能够把20号整个醉过去。
他喝得晕头转向,终于扛不住跑去厕所吐了一场酸水。
再起身的时候他已经晕得有些分不清方向,勉强用冷水洗了把脸才直起身来望向镜子里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路子晙。
“你可真烦人,到底什么事?”
“等你酒醒再说,我先送你回去。”
“我醒着呢,你说吧。”宁易昕隔着镜子直直盯着路子晙的眼睛。
“你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