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万岁纵然是憎恶废后,贵妃也多次不遗余力进言要处死废后,好多次白绫毒酒匕首什么的都摆在废后面前了,万岁又改了心意。
都说女人的心思难猜,大总管暗自在心里叩头,龙心才难测呢。
在大总管僭越地腹诽之时,昭文帝心里却是惊涛骇浪。真是,一梦不知岁月长短。
当年,大皇子暴毙的消息传来,他又惊又痛,匆匆赶去柳氏那里。贵妃宫外跪了一大群人,只磕头求柳氏不要乱来。
他大怒,踹了个太监问是怎么回事。柳氏就尖厉哭喊起来:“别抢走我的儿子!谁过来我立刻就死。”
被问话的太监说柳氏情绪失控,拿着匕首四处扎人,不肯让人靠近半分。
昭文帝不怕她的威胁,踢开门走了进去。谁知却看到十分骇人的一幕,伏在他儿子身上哭泣的本该是一位悲痛的母亲,可柳氏却在吸他儿子的血!
“你在做什么?”昭文帝怒吼道,上前将她从孩子尸体上拽起来。
柳氏已经接近疯狂,“你打得好算盘!你想借冯氏除掉我们家?我偏不让你如意!来吧,借用我的身体,只要能除掉冯氏一族,尽管拿去!”
昭文帝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柳相的势力盘根错节,早就到了该拔除的地步。
柳氏话音刚落,一条黑长的雾状东西便钻进了她体内。一时间,柳氏娇美的容颜变得妖异可怕。
“你做了什么?”昭文帝用力扣住了柳氏的肩膀,“你召唤了妖物,用我们的孩子做祭品?你真是疯了!”
柳氏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柳氏,她纤长的手指缠上了他的脖子,“世间多是有情女子无情郎,可怜的女人,嫉妒的发疯,就把我唤来了。真幸运啊,没想到我还有苏醒的这一天……”
之后的事情,昭文帝的记忆便有些模糊了。不过,看身边大总管的表情、神态,大局该是稳定的。
只是……他环顾四周,这座宫殿,残破如斯,荒凉如斯。他的□□,他的孩子们……
昭文帝朝前迈了两步,□□房里的灯就熄灭了。
大总管惊出一头冷汗,“万岁,天色已晚,这里风重,不如去贵妃那里歇息?”
昭文帝径直推开了□□的房门。那架华丽的五彩攒金的锦绣山河屏风还摆在远处,将偌大的房间分隔成两块。他绕过屏风,一眼就看到了堆在墙边的大号箱子,有些隐隐透出宝光来。
昭文帝捡了最近的一个打开,身后探长脖子的大总管忍不住“嘶”了声。满满当当的,全是金银珠宝,光华熠熠,璀璨绝美。
“嘿嘿,那我跟你一起睡啦。”
屋里突兀地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把昭文帝吓了一跳;她还没睡?从他的位置看过去,可以发现□□的床头有红色光在一闪一闪的。
昭文帝指指门外,示意尾巴大总管滚出。大总管哀痛欲绝,猫着步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你过来吧。”□□掀开被子一角,让红红跳进来。原本是透明红虾子形状的红红一钻进被窝,就变成了很规矩的宝石状。□□碰了下它,“你睡着了吗?”
“马上就睡着了。”红红闪了两下。
□□也跟着躺好。不到一分钟,她猛地坐了起来,看向近在咫尺的昭文帝,“你……”她的一只手慢慢握成拳,她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宝贝子都,还有仲墨,她还没有再见过。
昭文帝点燃了手里的罩灯,烛火燃起来,将□□满头的白发映照得分外刺眼。
他的手一抖,险些打翻罩灯。
□□不动声色地把红红拨拉到被子里面,自己往床内侧挪了挪。
昭文帝颤抖着双手,把灯在床边的小杌子上放好。“□□……”他向□□伸出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子都和仲墨呢,他们去哪了?你能告诉我吗?”昭文帝在床前半跪了下来,抓住了□□的一只手,放在嘴边亲吻,“他们有没有事,我有没有做什么……伤害到他们?”
□□怔怔地望着他,“你想起来了?为什么,柳氏她走了吗?”落在她手上的吻又热乎又柔软,跟记忆中一个样。她跪趴到他身前,双手捧住了他的脸,仔细地看了又看,是的,是不一样了,那双眼睛,又跟他们刚认识时差不多了,不再是那种浑浊的青灰色。
□□猛地紧紧抱住了昭文帝,泣不成声。
就在文国变天的时候,闽中山这里也有情况出现。一直关注着银禧的宝石星的胭月发现,银禧的姻缘线突然黯淡了不少,并且有越来越细的趋势。
“这是怎么回事?”胭月有些焦躁。银禧和子都在新房里还没有出来,大概,一直到他的发情期过去,子都才能离开房门。不会是,这小子没轻没重,把子都弄伤了吧?
“夫人,”银藻一脸惊讶地从外面回来,“闽中山向外的通道打开了。”
“什么?”胭月惊疑不定,“我去看看。”
银藻说的没错,闽中山供外人进出的通道确实是打开了。胭月想到了有着